司马懿点首,道:“哄着程昱,不等他进冀。与其与他共分,不如抢先攻入,拿下府库,清点鱼鳞册和黄册要紧!府库是冀州土地与人口之本,拿住了这个!便是袁军杀回,我军撤退,冀州半疆也已在主公之下,只要征战不输,整个冀州都将是主公的囊中之物!早晚而已。”
“仲达之意是攻而不守?!”吕布道。
司马懿点首,道:“守也未必能守得住,袁绍势大,若率兵而回,反为不妥。况且,冀州若出事,曹操那边还不好说是如何反应!”
“若是如此,与抢掠何异?!”吕布道:“终究不落义名!”
幸亏你还想到不能抢掠。
司马懿道:“自然不能如此,我军约束上下,可与民无犯。不仅不可抢掠,更需要开府库,拿出存粮发放于民而安民心!”
吕布想了想,道:“便依仲达之计!布便写信送与马腾和张杨,叫他们随我军后,当速来!”
“自当如此!”司马懿道:“到了冀州,便知府库之中粮草有几许,能翻出冀州的各件书文总结,便能算出如今的袁绍营中大约有多少粮草,至于各军的去向,粮草的运输等。府库之事,极大也!”
“袁绍营中上上下下多少人世族大家,家眷多数俱在冀州,主公若能将此二者拿捏手中,袁绍营中必人心失散而分心也!”司马懿道:“便是杀回,也未必敢拿主公若何!”
“为何?!”吕布道:“为尽忠者,抛于家室者,不知凡几!”
“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若捏着所有的家眷在手,不管是何人领军赶回,他只会顾首顾尾,不敢对主公妄动,非顾忌自己家眷也,而是顾忌他同袍的家眷,若被杀之,他便背负所有同袍的恨意,”司马懿道:“袁营之中关系复杂,甚至是千丝万缕的关系,便有着千不能动,万不能攻杀的顾忌。这便是,人事雍肿而令上令下达时,时效降低的大问题了。”
“原来如此!”吕布道:“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者,盖如此矣!”
“除非对方来的是十分有魄力的人,否则想要击主公,不可能。”司马懿道:“非败于主公之手,也非可胜于人数众多也,而是他们必败于自己人之手!”
吕布细思之后便是大喜,道:“既是如此,便速进冀州要紧!”
司马懿终于松了一口气。
吕布这人,不催不行。而催促他,不将话与他说明白,他也是不一定会听的!
只要离开了兖州,进入冀州地界,便是郭嘉的信,也暂时到不了吕布手中,也到不了他耳中了!
此时拿下冀州,无异于捅下袁绍的腹心,他必方寸大乱,若是曹操跟进,袁绍这一次,不元气重伤都不可能。再趁他病要他命。整个冀州都会四分五裂!
吕布心中有了目标,很快就开始加速的行军,一日半后便已经神速般的到达了冀州的边界,然后也未停留,毫不迟疑的就直接往冀州进军。
遇到边防哨站,略有些人马,吕布也是自己没有动手,底下的将士就已经将人给灭掉了!
一路竟是无人可挡的火速往冀州而奔去。
司马懿坐在暖和的兵车以内,对着袁绍的地界陷入沉思。
幕宾见他不语,便道:“军师可是有所顾忌?!”
“袁尚深入兖州,能不能回得来,尚不好说,但他半废,是真的。不管能不能活着回来,只要败了,就算活着,也已威信丧失,就算能收集全部人马,也只是乌合之众。”司马懿道:“此次进冀,第一件事便是废掉他全部在冀州的势力。包括他的拥护者……”
所以会杀掉一批人。
幕宾听明白了,道:“军师担忧的是袁谭?!”
司马懿点点头,道:“冀州若得之,袁绍必率兵回,曹操绝不会坐视他轻率兵回,必袭后,也会元气重伤,但应不至于立即就一败涂地。”
“只是袁谭已将势力撤出冀州,袁绍若败,袁尚若有失,他也未必肯救……”司马懿道:“袁绍军若四分五裂后,必然有半数,尽奔于袁谭。半个袁绍的实力,不得不叫人忌惮……”
“军师莫非是怕他投靠曹操?!”幕宾道:“毕竟是袁绍之子,岂甘心事于曹操?!”
“就怕整体的局势逼的他不得不与曹操结盟。”司马懿道:“许都危除,曹操岂会坐以待毙?!他必会拉拢袁谭,安抚之。若袁谭倒向曹操,后续之战,恐怕极不易!”
这样的忧心,众幕宾听的也是眉头紧皱了起来,道:“……袁谭不至于不救生父!”
“自然不至于,只是不亲自救,只道被战争拖住缠住,袁绍又能耐他何?!”司马懿道:“袁氏父子不和,久矣!其中积怨,非是寻常人家可以度之!”
“不错,自上次袁绍罢免袁谭之后,袁谭如受弓之惊鸟,看他积极撤出势力,重兵于外,恐怕已是有自拥立之心,这样的人,哪里会像以前那般随意,必然将手中兵马牢牢的握于掌心!”谋士道:“必存保存己之心,而对大变坐视不理也!”
袁谭现在必然出现了保本心理。
他的内心里有一道沟渠,这条沟渠的对面可能就是袁绍和袁尚,他站在沟渠岸上,想的只是别拉他下水,不要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