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处都是平原,一眼能望得到头,怎么埋伏!?又能藏身于何处!?
就连赵云也是呆了一瞬,但很快回过神来,道:“不知先生何出此言?!”
这语气温柔的。让祢衡更是无话可说。就是有疑问,不赞同,赵云这个人,也是会细心的问清楚,内省和自律到一种从不对自己放松的程度。
反正祢衡是真的被治的没脾气了!
祢衡也没卖关子,只笑道:“此是平地,袁尚军见峡谷必有备,见大河,必也有备,二者皆不见我军,必松懈,来此平地,只会更松懈,军心大傲,以为将军错过两处险地,必是惧畏袁军,逃去是也!如此,此地,不正是他们命丧埋骨之地吗!?”
众将恍然大悟,看着眼前白茫茫一大片的雪地,道:“先生果真深谙人心!”
明知道人心险恶,说话会得罪人,这话还得说,不就是看透了,还要得罪,图个爽吗!?所以说,这个人,他们也是搞不懂脑回路。
可能真的不怕死吧!
不过本事是真的有!
赵云谦虚道:“只不知埋伏何处?!”
一览无余之地,一眼望得到头,这埋伏在哪里都会被发现啊。赵云犯了难,若是离的太远,行军之时,会有动静,反而会让对方有时间反应,作防范。这是不利的!
祢衡一指,哈哈大笑,道:“天黑可藏人,大地白茫茫一片,难道就不能藏人?!”
见众将茫然,赵云若有所思的表情,祢衡笑道:“岂不闻山野洞人,挖冰雪而造屋居室!?”
“啊?!”众将哗然,纷纷商议起来,然后开始问身后的军士们有谁居过冰雪的屋子,一时之间,全军军士们都议论起来,却没一个居过这样的屋子,一个个的都显得很蒙。中原人,或是再北边的人,哪怕再穷困的人家,也需要片瓦遮身,片草辅地,哪怕家徒四壁,哪怕只是土壁或是木屋,也讲究个屋居的概念,破也不要紧,是草庐更不要紧,哪怕屋很小,旁边就是猪圈,睡在一块儿,那就更不要紧了,因为猪牛羊是家里的宝贝嘛,如同贵人对自己的宝马宝剑一样,不也是遇到心爱之物随身带着睡觉的?!就比如那个叶公好龙的家伙,虽然带着睡的不是真龙,但是是龙的画像啊,古人不管贵贱,至少绝大多数都要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哪怕是草原上的牧民,也是需要帐篷,在外行军,有时候露宿无帐是没办法。然而若是条件可以,帐篷是绝对的标配。
所以此时全都懵了,因为他们没见过啊!
北方人哪怕是大冬天的也是可以冬泳的,但冬泳归冬泳,真没一个居过冰天雪地的冰洞或雪洞。
祢衡见众人傻眼,笑道:“听闻在极北之地,冰天雪地,常年都是冰雪覆盖,那里的居民,出行用雪橇,居室用冰屋,地上是冰,天上是雪,便是他们的辅盖和被子。冰屋不寒,可以遮当挡雨,挡雪保暖。此地,衡以为,可效仿之,虽不及极北寒之地的冰雪深厚,但是这天气,足以保存几日,是不难的!”
不能理解!因为不能想象。就像依旧有很多现代人理解不了暖水瓶为什么能保冷一样。因为暖水瓶一直以来都是放开水的,突然有一天,有人用来放冰饮用,一下子就傻眼了,这是一个道理!
人的思维,依旧是受当下的很多的常识所限制的。有些常识,他们生活中没接触到,就完全没有这个想象力和概念。
但是从军之人都有一个特点,只要是正规军,无论古今都是如此,就是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什么都不怕,死都不怕,就更不怕吃苦了。
只要可行,只要能够藏身,便是冷一些,也无妨。怕的是此地一览无余,真的不能藏身,那这里,就不能作为战场了!
诸将与众人都在议论纷纷,祢衡笑道:“黑与白,其实都能骗过人的眼睛!这雪下的好。看这天气,只怕这雪还有的下!北方的冬日就算不落雪,雪也不会轻意融化的,除非开春。入眼皆是白,与入眼皆是黑,有何区别?将军信吾,吾不会坑将军!”
赵云抱拳道:“岂会不信先生!只是云一开始没料到,竟是误了。既是如此,便依先生所言。”
这黑夜与白天,如同画作,在一片黑里寻找目标,未必就比在一片白里寻找目标更难!
只要操作的好,既便是平地,也能取人性命!
祢衡看向诸将,诸将虽然心有疑虑,但也相信祢衡道:“先生只管吩咐,末将等人定无不从!”
祢衡笑了一下,心里挺满意的,指着前方道:“我军从此而来,袁尚必也从此来,而怎么令他们在此平地停留,便是一个问题。因此,我需要你们安排将这一块挖断!一是造成我们为他们设障的错觉,二便是,他们要过来,便一定要在此停顿休整,等大军齐备过来,必能耽误时间,很可能会在此扎营休息,既便不扎营,他停留的时候,也足以令我军从容的行事!”
有一战将领命道:“这个容易,末将带人去便可!”
“此处空地,十分广阔,把雪挖开,辅上油脂,再用冰雪覆盖!”祢衡道。
诸将眼睛一亮,道:“火攻?!”
诸将心中激动,道:“只是雪冰冷,这油脂都冻上了,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