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在外,条件就是这样艰苦。就是在现代,参与救灾的兵们,也常常的席地而睡,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而现在,条件就更艰苦了。在一片狼藉之中,吃饱了肚子,终于可以将疲累的精神放松,所以很多人都瘫睡下了。
死去了战友,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悲伤,或去哀悼,因为累,因为疲惫,或者说是麻木。这个时代的战争,令人有一种疲劳感。这不止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一种疲劳。
因为今天死的是战友,明天死的就是他们。
他们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所以能战的时候就战,能吃的时候就吃,能睡就赶紧睡,那些作为人的高贵的情绪,过多了,过满了,本身就是对战场中的人的精神方面的一种消耗。
不能要求兵士们卖了命,还要他们拥有浓烈的情感,他们真的承受不住。
有时候,见习惯了生死,麻木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精神,不至让自己发疯!
因为这个时代的人们,连吃饱喝水都是难题,精神创伤,更没有人在乎!
黄忠看着兵士们都累极而躺下,没有发怒,而是眼露慈悲!
如果,在必须要死战的时候,他们不用尽全力,他会发怒!
可是战后,如此疲累,他会心疼,所以并未叫醒他们,只是叫另一队人去加紧巡逻。然后轮班值守!
一路从荆州出来都没歇过,现在力战一场后,无论如何都该歇一歇了。
不要那么疲于奔命,然后不是战死,而是累死就太冤了!
哪怕天明以后还有硬仗要打,那就天明以后再说!
现在,至少是这个眼下,他只想让兵们都好好休整一二!
刘磐眼前虽有豆饭,却吃不太下,不是说养尊处优所以吃不下,他为战之人,也没那么矫情,他是心忧的吃不下!
陈就见他发愁,便劝道:“多少吃些,恐怕天明,还有战!”
刘磐往嘴中塞了几口,噎的难受,抚了抚胸口,问黄忠道:“马匹多少?!”
“可用马匹约有二百匹,其余都伤或死!”黄忠道。
“伤死者立即宰杀,慰劳将士们,”刘磐道。
黄忠立即就吩咐下去了!
“二百匹太少了……”陈就道:“我们二千人,现在折损一些,也有一千多余人,只二百匹,便有一千多依旧是步兵,要跑路,太慢……”
“营中粮草也多数烧毁,这些粮草,仅够食用三五日的,”黄忠道。
“饱食之后,其余未烧毁的粮草,叫兵士们随身分了背在身上,”刘磐道:“更要取些水,接下来,恐怕更艰难……”
“刘将军是欲从保路到广陵?!”陈就道:“恐怕难呐,这里离广陵城并不远,难的是必要途经周瑜大营,恐怕我营中人未至广陵,已被围杀矣……”
“而且,要求广陵援,也恐怕消息被拦截不至,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陈就心里特别难受,道:“便是守这营,一则守三五日粮草尽,依旧是绝路,二则是就算是守,周瑜也必要增援前来拿下此营……”
“周瑜必要夺回,此地对周瑜的后续供应太重要了。这里就是一个得大的经过的枢纽。周瑜岂能叫人所夺?!”刘磐道:“他必增兵回。若还有后续兵来,我等必全军覆没!”
陈就听了略有些愁人!
“此处过江就是丹阳,江东兵聚集,粮草输送,必从对面丹阳而来,直接过江,便能源源不断的供应,此地,无比的重要……”陈就道。
所以周瑜是绝不可能叫他们占了营去的!
二人都有些头疼了。
刘磐道:“黄忠,汝可有想法?!”
“忠以为,死力而进广陵,周瑜若遣重兵来,杀退之,击散之,唯勇尔,唯死战也,必能去……”黄忠道:“退无可退,唯有进!”
陈就略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也有些赞赏。心道,此人竟是如此之勇。刘磐手下还有这么一员老将啊。倒是有勇有谋,他都愁的不行了,他却不见半丝忧虑之色。
要么是是成竹在胸,要么,就是毫不畏死。
这样的人,到底是有些屈才了!
只是此人是刘磐的人,他也不好说什么。便不语。
刘磐听了,若有所思!
黄忠道:“忠愿领二百步兵在此守营,与附近巡逻,吸引火力!”
他抱拳道:“陈将军与刘将军可趁机带人突破重围,速去广陵!一定要早去,只要到了,可遣援兵来救,忠必无恙!”
刘磐也有点惊讶了,他心想,这黄忠就不怕自己去不回,不来救吗?!他想问,但不能这样问,因此便道:“若磐有意外,或是耽误了,来迟了呢?!你必死无疑!”
黄忠道:“大丈夫何患一死!为荆州之后,刘将军也必要突围而走!忠便是死,也死得其所也!刘将军放心,忠虽只二百,然自有退敌之法!”
刘磐有些感动,道:“如此,你只信我,若突围而至广陵,必求陈登太守遣兵来救!”
黄忠毫不担心,抱拳道:“忠领命。刘将军与陈将军一路必要小心!”
陈就有些不忍,道:“黄将军果真有退敌之法?!”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