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与江东之水军,素来擅船,极擅水性。便是冬日,下水也如下汤。尤其是斥侯营的兵,水性都极好。一头扎进水中,就像猛龙入江一样自然。只稍露个头呼吸一气,就能扎下许久都不必浮上来。水边长大的人,水性都是不赖的。既便是这冬日冬泳,也如常。
天极黑,江面被风吹的皱起一浪浪的浪花,水声拍打着,再加上风声,人游在水中的声音可以被此掩盖而忽略不计。风呼啸啸的江面上,黑魆魆的看不清,视力受限。
潜入水中的几个斥探兵回来了,浑身上下只一条短裤,在水中也不是不知冷,而是常下水的人,适应能力是极强的,上来便将船靠近黄忠船,道:“回将军,那条大船,吃水极深,上面有兵士把守,行驶极慢,又有两船相护左右。必是粮草船!”
黄忠跟了很久了,现有有五六分的把握跟着的这一艘可能是粮草船。
眼下也没有利船可以与舰队正式开战,只能偷袭。
他看着江面,其实看不清什么,然而,广陵就在眼前了,若再不袭击,恐怕一旦靠近岸边以后,他可能就再不能近前,也不会再有机会!
黄忠回首寻思,在仔细衡量着利弊要不要下手。他果有谨慎的人,就算知道现在不下手,可能再找不到好时机可下手,然而,他还是会冷静分析。
他感到奇怪的是,周瑜舰队过江夏的时候,江夏郡明明有船只却并未攻击周瑜的舰队,这件事不奇怪吗?!
是冷眼旁观?还是准备袭后?!
那江夏黄祖可是江东的死仇!
竟然白白的放着周瑜的舰队过了,怎么想都不正常!
黄忠又看着那条大船,心中蠢蠢欲动,却按捺住,道:“再等等,等到下半夜!全员先在船上休息!”
旗兵将小旗摆动几下,众船收到命令,便原地休息,在江上也没多少辎重,只能吃点随身带的干粮,再喝几口冰冷的江水而已。
作战条件极为艰苦。但这个时代,很多从军的人都习惯了!
黄忠身边随身亲兵道:“将军在等什么?!”
黄忠道:“周瑜心思缜密,却将粮草船放在后方,可能有诈!而江夏一向是江东死仇,周瑜大舰队通过,江夏却毫无动静,故,忠在等江夏的动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倘江夏就是不出呢,”亲兵道。
“那我等便去偷袭,放火烧船,将之凿沉!”黄忠道,“我兵少人少,辎重粮草马匹都无,利箭也少,只能奇袭!倘江夏有兵出,我军可趁乱放火也。”
众亲兵皆心服之,道:“谨遵令!”
因此沉寂下来,并未立即就行动。而黄忠则一直警惕的盯着江面上的动静,尤其是周瑜的舰队的动静。
刘磐二十条小船紧跟在后,他放缓了船速,将至江夏郡时却停了下来。
他也狠拧眉头,奇怪于为何江夏黄祖没有阻截周瑜舰队,相信那时周瑜作好了充分的应战准备,连他都以为必能趁火打劫,却万万料不到江夏却是没动静。
刘磐心中狐疑,正在犹豫要不要进江夏看一看。
却听见斥侯来报,道:“将军,江夏舰队有动静,刚发了一阵快船,火速的正往周瑜处追去!恐为奇袭。”
所以,是在周瑜戒备的时候没阻截,而现在想要趁机袭他后船吗?!
趁机不备?!
刘磐心中直跳,看向江夏郡的方向,那么此时,江夏城内,崖下关口岂不是都兵力空虚!?
刘磐犹豫不已,寻思着到底是跟在后面去,还是先进江夏。
寻思了一回,他下令道:“先往江夏渡口去,汇合一番情报再说!”
众船随其后,先往江夏去了。
此时陈就也的确是如是作想,因此他带了精锐,追着周瑜去了,寻思着趁机不备,便可放火烧船,能袭多少是多少,然后再撤回来,有江夏守着,成了事便退回来避入城中,便无事矣。周瑜又只顾着广陵的事,便是遭受了损失,也必不会来与江夏纠缠。所以陈就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之所以不在周瑜过江夏时开战,就是因为己方兵少,怕周瑜与他纠缠,他怕黄祖不在,自己敌不过!
哪里又知道,此时的纪灵,早驻扎在隐密处,等了时机好几日了。
既便是夜间,陈就的舰队一动,就已有人报到了他面前。
纪灵果断起身,道:“后营原地戒备守营,先锋营随我先去埋伏!”
当下点了三千,慢慢的分兵靠近了城中去!暗伏不动。
而将早早准备好的扮好的江夏兵到了城门前,拍门叫城门道:“急报!急报!速速开城门!”
城墙上有兵肃然道:“何人叫门?”
城下兵士怒道:“黄祖将军从军中兵也,汝等竟听不出我江夏口音?!陈就将军何在,速开城门叫我进去报急!”
此时守城之将并不是独挡一面的大将,此时听了也拿不定主意,便道:“天黑看不清!可有黄将军的印授为证?!”
叫门之人大怒,道:“黄祖将军兵败被围困矣,如何有机会能写得印授书信为证?!我等冒死前来报信,还不快快开城门?!若见陈就将军,自见分晓!汝只顾拦我等,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