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事若是旁人做下的,他也会赞一声英雄,可是他除了是徐州副相,他更是一位父亲!一位世家的掌权人。而元龙是他最看重的,可以继承陈家的人。
如今……看他这是要将身献于公,完全的要丢弃陈家了。
“忠孝难两全,”幕宾道:“元龙既已有所抉择,大人就尊重他的选择吧!”
陈珪闭上眼睛,这个份量,谁都知道。所以贾诩和陈宫才说,将来陈登必入中枢,是因为,他们看到了他的魄力,他已将自身完全的献给公心与忠心了。
这样的陈登已经有资格和能力入中枢。
而且他的手腕,比起陈宫和贾诩更带一丝狠决,是这二人没有的,就是陈登真的敢!能豁的出去,为了达到目的,是个能以身饲狼的狠角色。
中枢之中,需要这样的人!不顾己身而能一心为公的人。可以与手腕温和的其它人进行互补!
徐州肯定了他!
陈珪自己都没办法去评价这个儿子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变化,为何如此之大!
“也许元龙所想实现的只是自己的志向,只是以往终究没有这样的主公能够容忍,没有这样的平台可以发挥,如今……”陈珪叹气道:“苍鹰展开翅膀,博击悬崖,是他的时候了。成则转而天之上,翱翔盘旋,若是败……败就败吧,败不过是身死道消,但也不负其生志向一场了。”
陈珪显然是认了。
“只是如同献祭般的出手,我虽是为父之人,也是第一回了解元龙一般,”陈珪苦笑道:“都说知子莫若父,在老夫这里,却是失职……”
幕宾道:“江东之实力,不可小觑。只恐援应不够啊!”
“只要有援,以元龙现在的死志相抵,未必不可胜,”陈珪道:“他的决心,不亚于江东夺回其主,屠城灭城的决心。”
“况且,元龙还在谋黄祖,他未必不是存有借力打力之心……”陈珪对他道。
多的却不肯说了,来回徘徊,似乎极力的在衡量,对比着两方的实力。
人的眉头是蹙着的,然后,来回徘徊,十足焦虑。
而此时在相府之中,贾诩道:“元龙何止是欲借黄祖借力打力!?他更是要一箭几雕,想要谋黄祖的命。他要的是荆州稳定,而且没有后患。此事,还需要与刘琦言说方好!”
“蒯良已在来的路上,若因黄祖一事而与此二人生隙,难免不妥,宫也以为是,最好还是与刘琦商议一二方好。”陈宫道。
二人决定了,便去请了刘琦来。
刘琦闻听了此事,道:“陈太守虽有诱计,然,若黄祖能守江夏不出,也不会被谋,他若出事,是自己不能抵御之罪也!非陈太守之谋过也!”
“况且,”刘琦言语很柔和,道:“无我父之令,擅出江夏,若江夏被夺,他便是大罪之人,荆州如今空虚,他不在江夏守着,却还只顾功劳而不顾荆州和江夏安危而无令擅出,是其罪之二也!”
“若因此被杀,江夏有失,琦绝无怪罪陈太守之处。”刘琦道。
“刘公子申明大义!”陈宫拜道:“既是如此,还望切切勿怪!唯今之时,只能祈祷荆州和江夏无事!”若这二处被荆州攻破,后果不堪设想!
黄祖如何,刘琦并不关心,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算是父亲旧人,是荆州旧人,他就是想,也得避嫌。况且父亲在,他都不能过问,更何况是现在,将来荆州之务,也只在徐州手中,能问过他,就算是尊重他了。这样就足夠了!
刘琦本身是没有多大志向的人,他若有,就不会是这样的态度,当初也就不会进徐州了。
这世间的公子,并不是每一个都宁死都要独立自主的,也有些,只想要寻到一个强大的靠山,然后能替父亲守好荆州的百姓就行了,就算有个交代了。
百姓与荆州能保得住,荆州就是改了名换了姓又如何?!
刘琦本人是一个特别有仁人之心的人,听了,便急问道:“……不知现下可有父亲的消息?!”
“已派人去接蒯良,待蒯良至,刘公子自知之。”陈宫道:“具体的细则,只有蒯良知晓。暗影从荆州送来的情报只是知道蔡瑁追杀刘备,出了荆州,眼下荆州是空虚的!”
“父亲……”刘琦忧心不已,眼睛红了。
“稍安。”陈宫道:“静等蒯良至。”
“嗯。”刘琦道:“荆州空虚,黄祖又擅离江夏,倘若江东兵攻破荆州或取江夏,何人可抵?!”
“眼下周瑜率舰队在荆州外,荆州是有风险,然文聘已回至荆州,就算周瑜要犯,一时也必不能攻破,况且,孙策有此之失,周瑜未必还有心强叩荆州之关,后院失火,还有心强于外,不然也!”陈宫道:“他更怕他撤退,荆州反攻他之后,或是与广陵联手。周瑜也是有谋之人,必有此为!”
刘琦不懂军事,听了心才稍安一瞬。只是依旧面有忧色,想是担心刘表的身体。
吉平卷入刘备事件之中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也正因此,刘琦才更厌恶刘备。倘若不是因为此事,父亲还能被吉平细心照料。
一个蔡瑁,一个刘备,刘琦心里对他们的厌恶简直了。
安抚了刘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