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自己就已权衡了利弊,心中有了计较,但他就是不说。他先把话头抛出来,让臣子说。
臣子说的话,就得担责任,便只会与他同心。
而反对的,他也便能知道,这些人不可倚重。
一个话头,就是一个诱饵,而为主之人,深谙此种智慧。
就算为主的人能力过人,也一定要给底下的人发挥所长的机会。不然一个人把功全揽了,容易失人心的。
“只看陈登如何回,倘若他只是回避,必是诱计,倘若他应下,这里面的事就更复杂了,一是确实是擒了孙策,所以江东才会不遗余力的要击广陵,赴死一般,不惜代价,二是没擒孙策却应下了,便是想空手套白狼,主公那时可以以他诈我军骗我军孙策在手之事广陵之兵,拿下广陵……”主薄道。
黄祖频频点首,此时都有些想笑了,道:“正合我心意!这便去信试之一二。且看陈登如何应对!”
黄祖哪里还能坐得住,道:“点兵整营,吾要亲自出征!”
众人苦劝,道:“将军,只恐陈登所谋者也为我江夏,还请主公切勿亲自去,只在城中守要紧!”
黄祖哪里肯听,道:“如此大事,岂能不亲出兵?!”
这是打定主意认定陈登一定擒了孙策了。是在此基础之上作的所有决定!
众人真是有苦说不出。那陈登向来用计杀人不见血,真的是要小心为上啊。
黄祖却亲点兵出了城,道:“……看看这江东兵涌如泉一般往广陵去?!若非是孙策出事,这一举如何解释?!江东舰队向来多而猛,而分如此全力猛攻广陵,就是杀鸡用牛刀……”
所以,必是有所顾忌。
黄祖上马,一面往江上去,一面将信发出到广陵陈登处。
江面上全是江东的船。
黄祖亲带着猛士和弓箭手往崖顶上去了。他也不算太莽撞,打算观敌一战,再刑问一番江东之兵卒,以更加确信心中其实已经笃定了的答案。
斥侯前来报道:“江东又有舰队前来,欲通过此江界,陈就将军来问,是否放行?!”
黄祖道:“吾与江东本有隙仇,岂能白白放过?!令陈就在江上放箭,将之逼至崖顶之下,可用石块弓箭砸毁船只!”
斥侯领命便忙去回报陈就了。
众人便知道黄祖誓必要试个清楚,一定要知道,这江东船舶到底会不会不怕死般也要通过。
这种交战法,一试便知对方的重心在何处!
陈就的船已将江界给堵了。江东的船急欲通过,便去撞,依旧是老方法,是不欲与江夏兵多纠缠之意。
陈就心中有了数,因有了对方作战的路数猜测,因此便主动去撞船,配合着将江东舰队逼至崖下。
黄祖见之,命人放箭,箭矢如雨一般将江东船舶射成了筛子!
巨大的石块被放开了绳索,大力士合力将之推落下去,一块又一块,加速度的落下,人死船毁,极为惨烈!
此次因两相夹攻,江东此船队遭遇大败,死伤无数。
船毁去大半,然后剩下的便尽擒获了。
众人将余者都赶上了岸,来见黄祖。
黄祖问道:“你们舰队何人主将?!”
擒获之人,皆道:“并无主将,只是奉命前去广陵城下汇合,要用最快的时间赶到,否则斩!并非来攻江夏……”
这个信息就比较的让人思索了。
尤其是此时黄祖想的是真的多!
主将不见,全都不在,而各处的舰船都领命赶去广陵汇合,为着什么,还用说?!
黄祖道:“太史慈被擒了,你们江东之主想要救他回来?!尽全师之力而救一败兵之将,可乎?!”
众俘不能答。
被擒的多数是士卒,上面的命令,他们也不知道。
黄祖也没指望他们能知道什么。
但这个信息,就很足够了。
若只为太史慈,犯不着。
而张硕信中所说,太史慈这自杀式的进攻,不顾后援,这根本就很奇怪。为什么不等大军集合以后再攻呢?!前锋无后援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动不动就可能全毁啊。而太史慈在可以撤退的情况下,却不肯撤退,这是为了什么!
答案昭然若揭。
本来依旧例行的战法,太史慈没能破城,撤退的时候,正好张硕赶到,与之厮杀一番,才是常理。
而现在的一切都不是常理。
别说黄祖心里已有九分笃定了,便是他身边文臣武将也是面色古怪,心中猜测,莫不是那孙策真的落到了陈登手中?!
这未免也太玄幻了吧!
就是莫名到不太敢相信。这种大事,谁敢打包票能肯定!?
所以依旧没有人能力保,如今只寄希望能从江东的情报里得到些什么了。可显然,没有这个时间再等。
黄祖早急不可耐的点兵点将,道:“陈就守城,不可有失。其余诸将皆随我去广陵!到了阵前,自然一切便知!”
众人领命,道:“是,谨遵将军令!”
黄祖点了三千五百兵马,火速往广陵去了。
人未到,信已先至,随之而来的便是黄祖亲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