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竟无人敢拦他。
他召集心腹家奴仆役,将吉平火速的提了出来,装上马车,然后火速出城走了。
士,尤其是有官身的士卿家里的家奴,并非只是家奴,他们都是可以算是安保,适当的时候,是可以用为兵士的,因为他们有持械的资格,但一般士卿之家的这种家奴,不会超过五百。当然,这都是名士才有的待遇。昔日孟尝君食客都有三千,而能持械的家奴,更是上万,那一种其实算得上一种私兵。秦以前,为什么很多士卿大家都可以围杀王宫,能杀大王呢?!就在于这个!他们在出身上虽是奴,也着布衣,可是能持械护家这种性质,械能是一般的械吗?!那也不可能只是农夫那种扁担和板凳这一种!
所以,那个时候是真的能召集家臣家奴围杀王宫这一种,是强到这种程度。
到汉代也有点类似的,依旧是分封制,而各王地的士卿家里的家奴不是普通的家奴!
这种家奴,甚至可以造家里的反这一种,势大到像臣篡君权,奴也可以篡主子的权。
封建制度就是一层一层的阶梯下去,很多东西就是类似的。像一组组的套娃与怪圈。无终无止,大同小异的玩法。分分合合。宿命轮回。
为什么会这么类似,就是因为这就是这一种制度,一种制度就有一种规则,所以不管是哪个朝代,只要还是封建制度,有升级的,有改进的,也有君权强化的,但其实就是类似的……
蒯良拿心腹家臣拿着手令去将吉平提出来,直接秘密堵了嘴,塞到马车上去了。然后火速带着人出城去。片刻也未留。
他带的人不多,只挑的心腹,五十余人,都骑马,只有一辆马车,吉平是被堵了嘴绑了手脚塞在里面的。人也揍的晕乎乎的,身上还有血迹。想挣扎也是根本不可能。
这一路狂奔,那马车颠的他头都疼。
也不知颠了多久,蒯良才将吉平放出来,给松了绑,见他意识还算清明,这才道:“委屈吉先生了,事出突然,良只能匆匆带吉先生离开是非之地,先生身上的伤可有大碍?惜无药草之物,只恐到了地方才能给吉先生看伤矣。”
“你,你,你是……”吉平当然识得蒯良,他出入荆州也有一段时间了,出入州牧府上也有好多回了,次次都能看到蒯良,他动了动唇,道:“……州牧为何装病?!”
蒯良当然不会容忍他诋毁刘表的声誉,这也是他要带吉平出来的原因。这一点,他与刘表是心意相通的。
吉平看着他平静的眼神,看着这些人在匆匆的吃干粮喝水养精蓄锐,显然是轻车简行的要赶路的样子,吉平笑了,道:“……原来并非是为救我,是为了杀我?!”
“救或杀,只在吉先生一念之间!”蒯良道:“良非不知恩图报之人,先生千里前来为刘景升医疾,良心里十分感激,琦公子心里也万分感激。然而,若只为刘玄德一人而毁去这些,良纵心不安,也必须得有为。为人臣者,忠为第一。”
吉平怒道:“只忠而不义耶?!此也可谓为忠?!刘玄德是刘氏子孙也,刘景升何故伤之仁人义士?!令人不齿!”
吉平歪着头,伸着颈,道:“你既有为,有所承担,要杀便杀,我不求饶!”说罢闭上眼睛。
良久都没见刀子落下来,吉平疑惑的睁开眼睛看着他。
蒯良道:“先生若非要声张,不若将一切推到良的身上,一切,都与主公无干!”
吉平沉默了,道:“何不杀我除患?!”
“我不忍之,杀先生一人,不能解决荆州之患,何必徒劳伤人性命。”蒯良道。
吉平更沉默了,见他递了干粮和水过来,他默默的接过,道:“……要去哪儿?!”
“去徐州!”蒯良道。
“去与刘琦汇合?!”吉平道:“刘景升万不至将死之境。”他是太医,刘表的病体,他很清楚。
“先生医人无数,可能医心乎?!”蒯良道:“刘景升还能撑,可是,荆州已是水火之地,却先撑不住了!”
吉平对这些事不懂,可是听了也难免伤感不已。
“你果真不杀吾?!”吉平道。
“医者杏手,若杀之恐伤功德,”蒯良道:“吾信先生是个君子,不会暗下诋毁主公之声名。”
吉平道:“我能抛弃生死,该救的人也救过了,其它事,我并不懂,也不会瞎说,瞎掺合,这一点,你放心。平落魄出许以来,自到荆州,也多受刘景升之恩惠,伤其名声不义。我何故如此落井下石。”
吉平自嘲一笑,道:“反正我现在的命也是受你所救。我该感激你才是!”
蒯良听了沉默一会,道:“多谢!”
“都说医者为圣手杏林,可是吃过杏果,砍伐杏树的人也有很多,”吉平道:“你们这些谋士武将的事,我不掺合,越掺合越没命……”
但为医者,救人虽多,终究是受惠反少矣。
蒯良闻言看了他一眼,见他伤感,以为他忆起许都受屈一事,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只道:“先生既为太医,身边怎么没有跟着弟子若许?!”
吉平的确落魄了,来荆州的时候,身边只跟着两个药仆。
他原先可是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