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嗯。”吕娴笑道:“我父亲比起刘景升可差的太多了,那时候我天天与他吵架。我爹那人,众所周知,固执己见,听不见任何人的意见,有时候发起脾气来又太任性,又嫉才又不能容人。可是怎么办呢?!做为子女的,不就是承担与弥补吗?!我不怕违逆我父亲,我只知道,他心里包容我。”
现在的吕布,哪个跟他讲道理,他也听不进去,他只讲拳头,只有吕娴,他从不讲拳头,只听道理,只能听得进去她的。
若非是父女连心,怎么能做到如此?!
刘琦心中服道:“女公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继承父志,却又不完全承继,这才是真正的君子之行。琦远远不如也!往后定以女公子为范,约束自身,增进自己才能,以便往后能辅庇女公子左右。”
吕娴将他扶了起来,道:“你谬赞了。刘琦,我们只一起努力罢了。时代是属于一代代人的,先辈们既将此传递到了我们的身上,就都担起责任来,年轻一辈们都努力奋进,时代未必不能属于我们,不是吗?!”
刘琦眼睛亮着,郑重的点点头,看着她。
刘琦太柔了,也太顺了,他身上缺少的其实是果决,以及抗争精神!
也不怪他性格太柔,一则是这个时代,违坑父命如死一般的难,二则是养的性格如此,教养如此,君子礼仪的副作用。
他若在治世,这般的品格,十分出众,可是在乱世,还是少了些担当。
所以吕娴才与他恳谈一次,为的就是安定他的心。
顺柔与抗争其实并不冲突,就算是吕娴,站在吕布的肩膀上,做的也是自己想做的事情。做儿女的,也不完全是复制品,来自于父母,也有属于自己的品格,这才是她想告诉刘琦的。
二人深谈良久,也未急着回城,只是沿着小道走着,谈心,刘琦交心道:“琦其实并不受父偏爱,不及女公子,女公子独得父之心爱,琦深为慕羡。”
这话算是极交心的心腹之言了。
因为在这个时代,哪怕是不受疼爱的,被苛待的也不能说父母的过失的。
所以每一个这样的人,心里有的话,从来不肯轻易说出口,说出口的那一刻就是错失。
此时肯说,就是心腹之语。
“父亲嫌我软弱,”刘琦眼神黯然,道:“可是想一想我的立场,我又怎么敢不软弱。只有示弱,才能活下来。久而久之的憋屈着,性格也到这般地步了。所以我看着温侯与女公子的相处,很难忘,很意外。在琦周遭,父亲与儿女有如此亲密不设防的相处,几乎是没有的,便是袁兄,对袁公路时,也是恭敬有加的,哪怕袁公路十分疼爱他的儿子,重视培养,十分偏疼……女公子与温侯像知己,像朋友,更像同袍,那股情谊,早已经超越了父女情份。琦心里感怀,羡慕。温侯武功盖世,文治,世间多有言不及我父者,然而琦却以为,大慧未必大智,温侯的确不算大智,可未必不是真正的慧者……”
刘琦心里有不圆满的,原以为她也有,谁知道,还是错看了她。
吕娴却完全不认为吕布有缺点和不圆满,只笑道:“不错。我爹他其实挺厉害,慧的看不出来!”
刘琦一怔,随即一乐,然后这一刻所有的不圆满都已经消失了,一瞬间全部都已经豁达了。
在这一刻,蔡氏的排挤打压,父亲的漠视都不重要了。
连她都能完全接受吕布的缺点,他作为儿子的,又有何不圆满之处呢?!
刘琦真的心服口服了,笑道:“女公子才是真正的慧者。”
温侯真的有福气啊。
吕娴哈哈大笑,道:“父女同心,其利断金嘛,是不是?!”
“那就祝温侯与女公子此次北征,能顺利归来。琦别无所愿,荆州之务,定配合陈相与贾大人,务保不失!”刘琦道。
吕娴拍拍他的肩,笑道:“这才是真正的好儿郎!”
到底年纪相仿,深谈一番,便已亲切交心,说说笑笑的回城了。
吕娴匆匆将事务交接的差不多,便全心在军中练兵布阵,厉兵秣马,准备要发兵了,也就在这一二日之间。
赵云新得一匹马,是吕布亲挑了赠与他的。赵云武艺高强,为人又不像臧霸那样闷,又不像司马懿那样沉闷不爱搭理人,打又打得起来,谈笑也必有回应,而且十分恭敬有礼,吕布非常欣赏和喜欢他,竟破天荒的亲挑了一匹西域好马赠与了赵云。
一时之间,二人竟引为知己。
此事,倒被吕娴引为逸事。
其实军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奇怪,便是气场不相合,只要没有敌对阵营的芥蒂,没有什么事是不能用打一架来解决的。
吕娴心里挺高兴的,这说明一切的事都是可以因时因事而改变的。
其实赵云的性格与臧霸真的不太像,赵云就是一个特别诚实,特别诚的孩子,在某些方面,吕布与他有一些真的方面是非常像的。
以前是根本没有相互了解的机会,现在乍一接触,引为知己,其实并不奇怪。
若非赵云之诚,刘备那样的人,怎么能哄住他?!
史上刘备几番示好,没哄住臧霸,却哄住了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