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经的一步是毫不质疑。
“多谢父老乡亲!”吕布一拜,这才上马告辞。
人心立即就稳了,不仅家属们松了口气,人员也撤了,百姓们也都感慨温侯父女二人仁慈堪为表率者也。
这个见血的不祥之事,仿佛一下子就被这一切给冲淡了,将影响降至最低。
徐州不仅没被受影响,反而赞誉更高!
司马懿到了午后,就见徐州只半日时间,已经全恢复了,一时也颇有感慨。
世人只知吕布骂名在外,如今,以及将来,这些都会被现在的赞誉所淹没。言论也是有覆盖性的。哪怕以前,以及现在,依然有三姓家奴,时时以旧事重提的黑历史,然而,司马懿可以预见,吕布其实不知不觉中积累的心之所向,已经很可人了。
真的没想到啊,那吕娴所影响的又何止是所有人呢,她隐隐之中改变的吕布,其实更大。
也许,并不是改变,而是引导,其实吕布这个人,心性本就不坏,以前没有约束,而现在的他,被引导出了更多的责任感,以及天生的对万事万物的怜悯,这本身就是一种可贵的精神。或者说,是稀有的品质。
吕布很真,这一点,勿庸置疑的吕布的本性。
只是司马懿好奇的是,吕娴的心中,又有几分的真,她对徐州一切所为,是在谋算的表演,还是,真正的忧心和自责呢?!
很奇怪的一点就在于,司马懿哪怕直觉她应该是真的,却也完全不敢相信她是真的。
她这个人,所作所为,也有谋算和冷血的一部分,敏锐的像个猎人,精准而出手狠辣。
哪怕出于的是真心,也有冷血而毫不迟疑的一部分。
光凭这一点,司马懿,也永远无法彻底相信她。
这件事透过背面,每个人看到的都是不一样的一面,有人感动吕布父女的仁慈,悲悯,豁达,仁义,以及责任。
也有人,看到的,是老谋深算,精准输出。
或许这本身,其实并不矛盾。
正想着,有门人来报,道:“温侯请军师去巡查工厂。”
司马懿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从善如流的出门上车,到了吕布身边去了。
“拜见主公,陈相。”司马懿是绝不会失礼的。
“军师速起,”吕布道。
陈宫也拱手还礼,笑道:“有仲达随行,定能看出更多不妥,若有能改善之处,定有不同见解,可供主公参考。”
吕布笑道:“当是如此,军师之才,布心服也。”
司马懿连道不敢,便跟着吕布先进了匠部的工厂,说是工厂,其实只能算是个作坊,或者说是一条巷子,只是不可随意进出罢了,巷子两边都是搭的屋子,背面砌墙阻隔视线,而巷子内的两边只是隔了帘子,半卷上去,这里人多,而且蛮乱的,里面正在劳作,所制之物,是箭弩,车马等物。算是半个兵工厂,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手艺过人的匠人,以及有点残疾的军士退下来的人。
这个厂是军队制下的,算是下属部门,而司马懿也是第一次进这个直辖的部门,还挺新奇。
倒不是奇迹于有这个地方,不管哪个军队,都有这样的部门和工匠制造处。
司马懿新奇的是,这里竟有些奇怪的东西。
比如土炮,比如连弩,马蹄铁,鞍,以及特制的帐篷等,甚至连水壶都有……只要是军中有的,这里都有,而且分了不同的组,生产不同的东西。
“其它民厂,所产生的税收,十有三皆进了此处。”陈宫道:“这厂不是盈利的地方,而是烧钱的地方。”
工头来了,道:“都在加班,为造更多的箭弩等,以供北上之用!唯恐不足以支应,因此,加了人手,一直在精制。”
吕布执了一支箭,看了看箭羽,道:“不错,的确很锐利。”
陈宫道:“这里很多东西,目前别地暂时仿不出来的,因此,徐州还有很多东西是领先的。”
司马懿去看机关和决窍,道:“这些,都是女公子所改良的?!”
“是,”陈宫道:“看这把弓弩,不是整体打造,而是流水线所出,由各个复杂的零件组合而成,不用之时,全拆了,外人没有图纸是无法组装起来的。”
司马懿看匠人演示了一遍,倒是愕然了一回,道:“果然精巧至极。”
“核心零件都由这里制成,有少数都由外面的小厂去制了,相府下属机构负责采买,如此,也能造进就业,同时,又能促进他们有所盈利,同样的,这匠部也不必安排太多的雍肿人手和机构,可以随时缩减开支,这又降低了风险,又提高了整个的核心创造力,”陈宫道:“外部的小厂是民间的,他们可以造锅,农具等售卖,也有生存空间,并不完全依赖匠部的零件生存。只是铁器,受衙门监管。”
司马懿点首,有点明白这个机制了。
“军费开支,是几成?!”吕布道。
“徐州上下所有开支,是税收的十之五,或十之六之多,”陈宫道,“包括器械,军费,粮草,以及后勤等,包括马匹等……”
“也就是说,军支其实用了十之八到九,而只剩下一成,供应各衙门开支和薪俸,够官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