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道:“吕娴若要我,必会救我,或是索要我,便是去不成,不过一死,懿何惜死。还望父亲一定要快。另,不可惊动官府与其它世交。”
“若惊动了,便是以往有旧交,他们便是不拦,知者不拦,也有罪,届时曹操发怒,迁怒于他们,倒是我司马氏连累了他们,本地世交,官府等,全部都要弃了……”司马懿道:“弃车保帅,谷仓等也全部不要了,家当也是……留一封信,这些,包括祖产和田宅,粮谷等,全部分与河内百姓……不可留与官府旧识,若留之,还是害了他们。若懿没料错,以后,除非吕氏统一中原,不然,我们司马氏没有再回来的机会了……”
“只能一往无前了,是吗?!”司马防道。
“是。”司马懿道:“立即去回,然后明日就得走,最迟则是明日辰时就得走。从这里走……”
司马懿将图纸打开,道:“河内离袁绍四州最近,若要往徐州去,从这边走,一则使者必追拦,军队在,逃不了多远,而且路线太长了,但是从这儿逃,很快就能到达袁绍的地盘。这里,曹操是做不了主的!父亲到了那后,便假意寻袁绍部队收留。也假装只是去投奔袁绍……”
“假意?!”司马防看着图纸讷讷的。
司马懿点首道:“若父亲只说去投奔徐州,曹操必大怒。盛怒之下,便会为司马氏定叛,儿子必死,族人一个也逃不了,曹操哪怕与袁绍要人,袁绍说不定还真给了。到时依旧是尽死。而只说去投袁绍,形势则完全不同。”
“不说投吕,曹操只会稍怒,还要展仁怀,力争取,施怀柔,以示自己不猜忌之意,一是会善待儿子,二呢,袁绍必不容,必不肯收留,他则要更施以胸怀,再召司马氏回曹,以示他比袁绍更有胸襟容天下大才的心思。如此,便为我司马氏争取了更多宝贵的时间,水会变温,但不会变沸。才有一线生机……”
“袁绍必不肯留,此传言,他必听到了,”司马防道。
“是,他顾忌这流言,不肯收留,但也不会赶尽杀绝,杀投奔而去者,失义,不祥,袁绍虽自负,但绝不会做这种事,昔日吕布这么怂,从洛阳被逼走,去投奔袁术时,袁术也未杀,正是因此,袁绍对我们也必是一样。他不会因小失大,此时与曹决战前,正是收拢人心的时候,他虽不留,但会恶心曹操。”司马懿道:“然后假装失意,父亲便带着族人往这里走,慢慢的袁绍的注意力必还是要放到曹操身上的,等戒心一消,立即从这里转道,经过此地,一路往徐州去。必保无忧!”
司马防看了看路线,道:“这一转道,也有三千里……而且多河多水,多山路……”
“父亲带着族中所有人,怕是有些波折了,必会劳苦,”司马懿道。
“无妨。”司马防道:“谁叫天下之大,被逼的只有一个徐州能容呢?!”
“经过这几州,他们都不会买曹操的账。父亲便无需再低调,甚至可以高调些,多诉些苦,多吸引些眼睛,反倒让人不敢贸然动手。若不然,像当初曹操的父亲投奔时被人干掉一样有闪失。另外,不可露富。越穷越好,甚至不惜些脸面,经过时去拜州府,去要饭,去要求庇护,要兵,要钱,要医要药,为了存活,脸面,无需割舍不下!”司马懿道。
司马防道:“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一时受辱受穷,只要不被困,又有何不可!”
司马懿道:“至于书简,全弃了。这些,只要在我们司马氏的脑子里,日后家族必还有兴旺之日……”
司马防看着满室的书简香气,一时心疼的心里发抽,道:“……孤本,孤本要埋了!若是有朝一日能回来……再挖出来!”
“好!”司马懿道:“按计行事!”
“只是我儿……”司马防眼神尽是担忧。
“只要我父不是现在就去投奔徐州,把曹**急,逼的仿佛他容不下人,公然的让天下人看出他容不下有天命的人的姿态,曹操便不会杀我!”司马懿道:“而我如何脱身就看吕娴那小女子有什么手段了。我不信他要我们族人,没有后招!”
他也决定了,进了许都,修书,低调,怂一点,不生事端,一时可无恙。
这个装相,他最为擅长。
韬光养晦,是他最为擅长的慧。
司马防对这飞来横祸是真的深恨的,一提起吕娴,真是目眦欲裂。可是,最难堪的地方和局面的确在于,现在只有徐州的吕氏父女是可容身之地了。
尽管依赖,寄希望于次子能被搭救出来,然而司马家没有一个人感激吕氏,除了恨,只有恨。
这个余怒与余恨,到了徐州以后的情势如何,司马防是不做任何期待的,他也难以屈身去事吕氏父女,不光是恨,还真的看不上。
所以,他只求能保住司马氏一族,仅此一个追求了!
司马防定了定神,便去回了使者,使者内心哂笑,虽有些轻视,然而到底是放下了些戒心,便道:“也好,仲达若能先与吾先回许都,再好不过!”
“为免曹公久等,仲达已去收拾行装,早去早安。至于族中子弟,还未全归,待归之,再一并自行去之,这一次倒劳使者亲来,司马氏有如此荣光,实在忐忑,多谢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