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势的扩大,吕布父女之间有隙,也是迟早之事,而地势的挤压,吕刘之间,也势必会生蛆。曹操知道,便是有些话不挑明了说,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既然如此,争一时之长短,较一时之口舌,倒是没必要了。
如今三人相见,倒觉畅快。
曹操没将吕布放在眼中,哪怕他勇极。然而,他,刘备,吕娴。三人之间,迟早有朝一日……
曹操现在对刘备,对吕娴,心中都有数了。
果然,不起眼的,才是真正难对付的,一个人的前景,只在内心的力量上,而刘备,吕娴这二人的胸襟,气度,以及内心的从容,豁达,还有支撑的力量,志向,都叫曹操有了数。
“女公子以为袁绍可强?孙策可强?!”曹操笑言问她。
“与孟德相比,他们不配称雄!”吕娴笑道。
这话有意思,说的不是她小天下英雄,而是以曹操为标杆说出来的话。
曹操道:“非操小天下之人也,而是他们如女公子所言,的确不配为雄!”
两人哈哈大笑,一时之间,刘备低着头,却是不敢稍露半分的认同来。
曹操道:“使君以为呢?!”
刘备忙道:“袁绍兵强马壮,拥有四州,英雄也,孙策锯江东,自成基业,亦为英雄也!”
“袁绍,孙策?”曹操笑道:“袁绍一时之强,而孙策据有江险,可强一时而已。若论雄伟之略,皆不及女公子!”
吕娴似笑非笑。
捧的高高的,像捧吕布一样的捧,这曹操现在真是豁出去了?!这是气刘备呢,还是激刘备呢?!
刘备是不可能露出半分野心来的,尤其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但是曹操越是捧,刘备越是上心,本来就忌惮他们父女了,听了老曹这话,焉能不更忌惮?!
挺有意思,这虽不算明着下蛆,其实也是趁势插针,而针,未必就是难听的话,很多的时候,它们美好的如同佞幸之言!
诸侯会盟,虽然也有嫌隙,各有算计筹谋,然而若弄的像江湖之流,只论义气,不谈利益,就显得好笑了,若是计较过甚,又陷于利益口舌之争,显得小家子气,竟是连盗匪之气也不如了。
曹操真不愧是奸雄,瞧这话,说的多有艺术性?!
荀攸与徐庶心中都惊心动魄。
三主对谈,这等的气魄与气势,都让他们退避一射之地了。
然而到现在都能听出一点架的高高的火药味,心里便都悬了起来。
此进插话是不合时宜的,因此只能都佯装镇静,其实心都提着。
刘备生恐眼神之中露出不对来,因此并未与关羽在此时交换眼神,他只是用袖微遮手,手其实已经紧捏了碗口,军中之粗碗是盛酒之用的,此时倒也相宜,毕竟在军中,非朝堂之上,或是宴上。
吕娴笑道:“孟德果有小天下英雄之气概,既如此说,想必已有破袁绍之策也。”
曹操只是看着她,笑的意味深长。
吕娴也不答,又道:“孙策年少气盛,逞勇确实,然而,能以玺易三千兵去谋大业的魄力,也堪为称少雄也。”
“虽可勉强称雄,然,恐难以长久!”曹操道。
吕娴笑道:“时移事易,也难说!”
毕竟孙策已经与史实上的进程不同了,史上他并没有这么快出江东,只与江东的权力集团耗了很久,没来得及出江东北上,就已经死了。
然而现在的他,盯着袁术和刘表呢,也已经过了江。
吕布道:“可惜了玺,若是孙策有失,基业与了旁人,而玺也再不能回孙氏之手!”说罢眼眸微眯。
徐庶一听,心中要糟!
如今的局势,谁不知道袁术之淮南,已被吕布视为掌中之物,那玺此时连刘备和曹操都不提。偏吕布此时说出来,这不是说玺已是他的了吗?!还说什么江东也为他人作嫁衣,你说这话啥意思,是说孙策和袁术的地盘,基业,玺,最终都会成为你的?!
徐庶忙补救,笑道:“他日若能得玺,玺与天子合一,汉室兴,天子威仪四方,也算是尽忠矣!”
吕娴看了徐庶一眼,笑道:“不错,他日若得玺,天子若能迁来徐州,便是真正的威仪合一了。”
刘备此时只顾低头,哪里敢抬头说话?
曹操微眯了眼眸,脸上看不出任何喜怒来,只笑而不答,转而另有话题,道:“孙策若无败,只恐玺,依旧被其视为己手!”
是啊,你吕布想得玺,呵,做好与孙策死磕的准备吧!
吕娴便笑道:“我父与元直皆想岔了,徐州若得玺,献于许都又何妨?!不过是物归汉室,归于天子,更为合理!”
徐庶一惊,随即恍然。对,竟是他想岔了。
倒是吕布想不开,哪里舍得玺印?!他早视淮南为己之地,玺也是会被他所得了。因此有点郁闷,但也没多说什么。
曹操看着吕娴,笑意越来越深。转移矛盾,转嫁孙策之恨?!这话意思就多了,就是说,到时候把玺往许都一送,但她照样可以团结孙策来搞你曹操吗?!玺不玺的,其实吕布看不开,但是孙策看得开,曹操看得开,而多她一个吕娴,照样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