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自家人自行去安置。
然而许汜却坚持,对心有顾虑的华夫人道:“不若先安置下来,倘若有不妥,夫人再行另安置也好,何必现在较真呢?!况且车马劳顿,实在困疲乏力,早早安置也能歇上一歇,若不然实在太辛苦。”
许汜说的,华夫人很顾虑,然而许汜对着衙役们使了个眼色,在衙门工作的人多机灵,一个个的先行下阶去卸车马了,笑道:“哎哟,夫人,您老人家且听我们大人的吧,若是您住的不满意,再搬不迟,到时候小子们帮您帮,只需您一声令下!如今这么一路千里迢迢而来,远来是客,作为徐州府的主人,岂有不招待的道理,您说是不是?!”
另一个接上道:“到时候你住的不舒坦了,再搬也行,倘是下人们服侍的不舒心,任打任骂,也毫无怨言,夫人,您老且安心,我们大人挑的住处和使唤的人都精细着呢,包管您住的舒心,挑不出半个不好来,要不你先住着试试,倘不好,小子们跑断了腿儿,也给您换……”
“……”华夫人真是没脾气了,看他们躬着身,说着俏皮话,一面手还麻利的几个人一上前把东西一搬,把人一引就往衙门里引去了……
华夫人还能说什么。
便是连徐庶也啧啧称奇。暗忖这许汜治府衙倒是真有一套。
尤其这底下的衙役,灵活时是真灵活,刻板严肃时也是真严肃。对什么性子的人就用什么招儿,这泼皮的劲头,也真是连在市井生活的华夫人也不是对手。
人家礼在前,俏皮话在后,她还能说什么?!
许汜去扶华佗,道:“神医,不若请去衙门一坐,静等女公子前来,可好?!”
华佗道:“她手上可有天书?!”
许汜笑而不答,他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然而那股神秘劲却是能装的出来的。
华佗眼眸灼灼的亮了,竟是腾的起了身,主动的招呼家人,道:“快,快,快进去,我就留在这儿了……”
华夫人正拿这些衙役没办法,如今一听华佗这样说,真是险些没气个好歹来,再也忍不住,也不管是不是在外面,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华佗。
华佗性情虽然狂傲,然而,却是怕老婆的,他一见母老虎这样瞪自己,顿时不吱声了。
华夫人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两眼,道:“我先带着孩子们去安置。”
华佗点了点头,没敢再吱声气儿。
许汜看的好笑,传闻华佗的夫人是个泼妇,如今到了府衙前,她市井撒泼那一套没拿出来,可见她虽泼,然而却也是知轻重缓急和礼数周到的,更知晓不能在府衙前逞强的道理。
历来,布衣白身与士族权贵对抗,与府衙对抗都没个好下场。
华夫人知道来了徐州,在人篱下,要克制的道理。
他打量着华佗,深深的觉得这华佗怕是回去,只怕要挨骂了。
华佗也是有趣,见夫人冷眼刮着自己,竟背过了身去,假装看不见。
徐庶在那边瞧的真真的,觉得特别有意思。
华佗哪不知道华夫人对自己有怨气?只是,他既来了,未得到天书一观,打死也不肯挪步的。只能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华夫人虎着一张脸,带着家人和僮仆,往衙门后门去了。衙役们嘴皮儿利索,搬着东西还能话不落的将话给说的中听给说的圆润了。
许汜假装看不懂这一场机锋,只笑道:“安置的宅院就在府衙后门的对面,离府衙极近,安全,而且近便,若有事吩咐,只管叫衙役们代办了便好,女公子唯恐老神医来了徐州住不好,一再叮嘱了汜一定要安排好住处。”
华佗对住处是没什么要求,常年在山上采药的人,住野外也是常有之事,因而听了,也只是点点头。
倒是徐庶听了好笑,这么近看着?!这女公子,想是又赚人做什么了。他看出几分玄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