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心下已十分不愉,然事已至此,他竟无可奈何,拱手道:“那便多谢贤侄女了。”
吕娴拱手道:“娴虽素在深闺,然也早听闻刘皇叔之贤,素仰慕之,今日我父实为鲁莽,冒犯了刘皇叔,改日定备下酒席,还请皇叔定要前来赴宴,好叫我替父赔罪!”
刘备只能应下,道:“恭敬不如从命!”
吕娴掉转马,与陈宫到吕布身旁去了,准备回徐州。
张飞鼻子里哼道:“算那姓吕的识相!”
刘备无奈瞪他,然事已至此,只能认下,却十分忧心吕布之女,见人走了,忙寻了靡竺,孙乾前来商议,“二位可听闻过吕布之女吕娴?!”
二人对视一眼,道:“这……并不曾听闻,使君何以忧心吕布之女?既为女子,想来在深闺,并无人知。”
“此女了得。刚在城上,备被她牵着鼻子走了,”刘备将话一一告知。
二人大骇,道:“吕布若果有此女,只怕他日渐势大。”
“劳二位多多打听徐州之事,特别是吕娴,”刘备叹道:“倘若她贤,是天助吕布也!”
“是。”二人应了,退下前道:“此女若有大才,若邀使君前去,只恐有诈!使君三思后行。”
刘备沉吟不语,良久道:“她既已邀备,备岂能不去?不去不义。非去不可。”
他也想去看看徐州现在的形势,以及吕布之女的深浅。探探吕布再说。
“若非去不可,使君还得带上关将军与张将军方好,倘有不好,也有计可施。”孙乾道:“还要在城外带上兵士接应方好。”
刘备心乱如麻,点首应下。
刘备有谋有胆色,他不惧去,只惧吕布有此女,是天要兴吕。
一介女子,便有大贤大才,也难以成势,可是她爹是吕布,这其中的份量,便是刘备心下也是大骇。
匹夫吕布是不足惧,可是若有贤才相佐,而这贤才,他又不得不听,甚至有点怕她,这……
以往吕布有陈宫,然吕布并不肯听陈宫之言,多不采纳,也不足以成势。
可是这吕娴,已让刘备心中升起七分的警惕。当下急召关羽回小沛。
且说吕布此时脸皮紫胀,因为在军前被女儿追赶,十分狼狈丢脸,因此十分下不来台,便堵着气不说话。又心疼那些马匹,但又不好再说的,女儿既已许了送给刘备,他还能阻拦不成?便是再心疼,也不能再要回了,因此心中闷闷的。
更怕被女儿怨,说自己心中只有马匹,没有天下。
陈宫见吕布如此,便对张辽使了个眼色,二人便延后不少,让这父女二人说话。
吕娴也生气呢,但她也知道,吕布这人,好脸面,刚刚在军前丢了一个大脸,现下正好没自在呢,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一副灰头土脸,蔫头耷脑的样子,吕娴看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爹,我的马骑不动了……”吕娴道。
吕布闷哼道:“叫人给你换一匹……”
“爹,我也骑不动了……”
“……”
“爹,我要骑赤兔!”吕娴软乎乎的道。
吕布便是再怒,此时听着女儿放软了声线,心也软了,长臂一捞将她捞到自己马上,道:“随父一起骑便是!”
吕娴笑道:“爹刚刚可是生气了?!”
吕布僵着脸,哼了一声。
“刚刚丢了爹的脸,实在对不住啊……”吕娴道:“可是不这样,那刘备迟早要走,他走了可就麻烦了。他若去投曹操,爹不是又多了一个敌人?!宁不结怨不树敌,人在江湖混,不能如此强梁,所以我才让爹丢个大脸,也好让刘备下了台阶,此事便僵不住了……”
“是吗?!”吕布眼睛斜睨着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爹真生气了?!”吕娴道:“我骑马来真的累死了,爹也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