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什么事!”余儿毫不畏惧,撅了撅嘴便站起身,很傲娇地甩头就走。
“你站住!”玄奕眉心直跳,还从来没有哪个敢这样对他说话,忤逆他的意思,不由出声呵斥。
余儿才不理他,这世上除了娘亲,他就没再怕任何人的!对娘亲也不是害怕,而是心疼,所以舍不得让她生气。
面对像玄奕这种“凶神恶煞”的坏蛋,他就溜之大吉。
可惜小小的人儿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一只大掌给拎了起来。
身子悬空,不一会儿就落入了玄奕的怀里。
望着怀中这个眉眼俱像他的小人儿,玄奕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他是在一年前从顾廷睿那儿知道这个小人儿的存在的,朝堂事务繁杂,他没有时间出宫看她们母子,便暗中派人保护她们,结果回报来的消息都是说她们母子过的艰辛酸楚,他心里不忍,几次三番想寻个由头出宫看她,但他是一国之君,要以江山社稷为重,不可能为了儿女情长抛下江山,否则当初就不会与她闹成如今的局面。
他担心她,便只好放了从小贴身照顾她的乳母出宫,对外说是让她回乡养老,却是让她来帮她照看她们母子的。
他的乳母在他当上皇帝后就被他安置到了宫中清净之地居住,所以徐明芜是没有见过她的,他并不担心这一点。
唯一担心的,却是乳母年迈,能不能好好照顾她,照顾他们的孩子。
今日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宫,第一时间就赶来看她,可是却看到蹲在地上的小小身影,默默地揪着杂草,看上去是那样的落寞。
突然忍不住悲从中来,又有滔天的怨气袭来。
觉得若不是她这样倔强,他们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而他们的孩子,明明就该是天之骄子,却可怜的连个农家孩童都不如!
难道这就是她想要的人生吗?!这就是她想要的未来吗?!
这么想着,手上的力道便渐渐加大,全然不知这样会捏疼怀中的孩子。
“你干什么?放开我!”果然,余儿被弄痛,立刻拳打脚踢了起来。奈何他小小年纪没有丝毫力气,根本撼动不了玄奕分毫,便长开小嘴,朝他手臂上狠狠咬了过去。
这力道是用了十足十,玄奕吃痛,下意识地便要甩开他,待一想到怀中的这个是他的孩子时,又只好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只能阴沉着脸道:“看来你娘不仅没有教过你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教你!”
他不是故意要说这番话的,只是太生气了,气她将他们的孩子教成这样,也气她对他的毫不留恋。
“不准你说我娘!”余儿也气了,他可以忍受别人欺负他,却是最不能忍受别人欺负他娘,哪怕只是说一句话都不行!
玄奕却不理他,“看来我要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
说完,便将余儿扛在肩头,显然是要将他带走。
余儿这才被吓坏了,好在徐明芜就在隔壁,便拼了命地大喊起来“娘!娘!救我!娘!救我!”
正在隔壁院子洗衣裳的徐明芜听见,一张脸花容失色,立刻扔下手中的衣物,急匆匆地朝门外冲去。
玄奕也并不是真的要带他走,可此刻见他居然有这么大的反应,竟将他当做洪水猛兽般避之不及,心里的怒气便更加的旺盛。
他二话不说,直接捂住余儿的嘴,对跟着他的暗士道:“跟她说,要想见她儿子,让她去城西客栈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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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芜一路跌跌撞撞地赶到了城西客栈,纵然焦急得几乎崩溃,她还是极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不知道是谁带走了余儿,也不知道他有何种目的。
可是她心里却有个预感,余儿不会出事,余儿一定不会出事的!
进了客栈,里面竟是空无一人,原本该是诡异的气氛,徐明芜却一下子放了心。
能够做到这样的人,大约,便只有他吧?
徐明芜的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她呼吸了又呼吸,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紧张的情绪。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又要见到他了。
可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他掳走了她的孩子!
他在逼她,逼她现身,逼她给他一个交代。为什么隐瞒孩子的存在,今后又打算怎么办?
徐明芜一想到他会强行带走孩子,就不由双腿发软,可是她好像无能为力。
闭了闭酸涩的眼,徐明芜一步一步地朝楼上走去。
她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实在不行,便是鱼死网破,她也不会让他带走她唯一的希望。
客栈里悄无声息,静谧得有些可怕。
可徐明芜知道这表面看上去没有人,暗处却不知道藏着多少死士,倘若她敢耍一点花招,恐怕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她上了楼,毫无疑虑地朝右边最里面的一间房走去。
那是从前她为他办事时,固定的一个位置。
果不其然的,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余儿气势汹汹的声音。
“你别想对我怎么样!我娘马上就要来了!我娘很厉害的,她会要你好看的!”
这样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