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京,泰明宫诰天殿
“诸位爱卿~你们都议了一个时辰了都,到底能不能给朕议出一个平叛御敌之策来啊”
开口的是高坐在龙椅上的大毓皇帝,二十出头的样子,龙椅特别宽大,能平躺两个人绰绰有余。而整个诰天殿只用富丽堂皇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在骂它,极尽奢糜这个词在这里或许贬味还远远不够。宫墙是用紫檀木粉混合漆腻涂刷的,每一根柱子包括顶部的横梁木都是用的上好的东海黄花梨。穹顶盘着的金龙身边环绕着七颗碗大的夜明珠,构成北斗七星的布局。更上层还有繁多的宝石反射着这七颗夜明珠的光芒,抬头望去就像是一片星空在穹顶上。
而皇帝别看他好似在关心战事,实际上他上一刻刚翻好了几个绿头牌,其中还有一张是红的,他早就想走了,但是下面这帮人老半天拿不定主意让他很难办,显然他已经不耐烦了,开始催促他们。
“郑柱国,要不你来说说,以你的才能,想必早就有胸有成策了吧,不妨直言给朕听听。”
“启禀皇上,老臣...唉~老臣无能,请陛下治罪。”,郑柱国垂头丧气,不愿直视皇帝。
完了,又一个吃干饭的,皇帝心想。
“陛下,臣有一计,或可将叛乱与边侵同解。”献策的是礼部尚书范行正。
“哦?说来听听”皇帝跟见了救星一样高兴,终于有人能拿个主意了,赶紧的别耽误我正事。
“季州乃我西部重地,可连结桦,崎二州以御外敌,其战略地位不言而喻,出云关处于季州来京必经之路,出云关地势险要,守关将领樊仲城深谙兵法,又有多年带兵经验,战功显赫,且季州军民亦乃我大毓百姓,此次夸库玛来犯,季州军心必乱,樊将军守关必不成问题,季州叛乱暂可放下。”
“那桦,望二州敌情应当如何退之?”皇帝觉得有搞头,于是有了耐心听下去。
“先前承罗尚书(兵部尚书),将望州舍弃,但望州兵马仍在附近,倘若调动这三州兵马出动布于桦州侧方,狄军必有所顾虑,胜则可退敌后援季州,败,可引狄军至季军侧方,借狄军之力破季军,待季军破后出云守军尽出,狄军可退。”
“好!好计策!就这么办了,朕准了,兵部立即起草文书,就依范尚书之计,诸位爱卿可还有异议?”
“臣有一事禀告”
“旷尚书(户部尚书)?说吧。”皇帝刚起身一半,又悻悻地坐下来,靠,这些人事真多。
“若依范尚书之策,国库估摸需拨军饷一千万,粮草一千万担支援前线,,但是国库现在存款百万不足,今年各地旱灾频发,根本就是无款无粮,此计看似精妙,实无法执行。”
“是啊皇上,望州就是因为这个才弃掉的呀,这么大的钱粮缺口去哪里补得上。”兵部尚书终于发言了,可没把他老人家给憋坏了。
“捐!”,范尚书转过身来,对着大臣们说道:“各位同袍,现国家已然危急存亡之秋,诸位都是朝廷,国之栋梁,皇上若能带头,诸位同袍毁家纾难,又何愁不能去敌。”
“捐?我们哪有钱呐,我们每年就那点俸禄,皇上也知道的,尚且不能够自足,哪还能有多少余钱捐出来,皇上现在修建皇陵,也没有钱能拿出来了呀,范大人,你一句轻描淡写的捐说的倒是慷慨大方,莫不成范大人其实家财万贯,捐点小钱对你无足轻重?”,国舅爷第一个出来抗议,其他大臣也跟着作势。
“对啊,你一个礼部尚书懂什么兵法,你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要这么多,真的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就是,真要办得到罗尚书早就提出来了,还轮得着你个干闲事的礼部尚书?”
“依老臣之见,狄人也就是进来抢点东西就走,陛下何不再行望州之策把桦州搬空,让狄人无功而返,而调桦州兵力镇压季州叛军,岂不妙哉?”
国舅此计是在于一个豪赌,赌他南狄真的抢不到东西就走,他青史留名,但是赌赢的可能聊胜于无,他不过是想着搬空桦州这件事情有油水可捞罢了,到时候南狄没走,也没啥事,战场瞬息万变嘛,变来变去很正常,再说了,还有妹妹这道保险在,怕啥呀。
“好!就依国舅,那就国舅和兵,户,工部尚书一起督办此事,办完了呈上来,退朝。”
范行正傻眼了,他没想到这些大臣们能这么理直气壮的置国家百姓于不顾,不仅一个银币都不捐,还变着法子捞钱。
更离谱的是,连皇上都想分一杯羹。
就在大臣们和和美美地走出诰天殿,并谈论着退朝后要去哪里消遣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拿着军报慌慌张张地从宫门跑来。
“急报!急报!涧、楚,乐三州联盟造反!已拿下潼州数城!”
满朝文武都愣住了,停下了脚步,只有范行正一人继续走出宫外,他抬头看着天,那么的晴朗。
当晚,范行正自缢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