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痕自醒来之后便不说话。
不知为何再次换上红衣的他,一直坐在二公子裴清的床边,冷冷的看着他。
“他已经醒不过来了。”高辰淡淡的看着他,“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
“倘若他醒不过来,我拿你骊族陪葬。”裴亦痕冷冷的看了高辰一眼,“你骊族不是有位药老嘛?叫他来试试。”
“药老他走了,我警告你,我骊族还轮不到你来威胁我。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处境吧,我骊族可是不敢参与到大元朝二公子其七公子之间的斗争。我大可为元帝送上两具尸体,裴亦痕你信不信,保我骊族的大有人在。”
“是吗?不只是你高辰的自信,还是那位司马小姐的自信。”
“你!”
“骊族无人可救他,药老走的时候就已经嘱咐了。裴清只会陷入沉睡,能不能醒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高语推门而入,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个红衣男人。“有些事情,你最好烂在肚子里。不然,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高语有的是办法让你穷其一生都得不到答案。”
“谢过昭语公主提醒。”裴亦痕双眼通红,站起身背对着床,袖袍中的大手捏到泛白。
转过身,猛地拉起床上的裴清,裴亦痕腰部用力直接扛起裴清走出门外,“麻烦骊王为我准备一间刑房。”
“他要干什么?”高语看着裴亦痕背起裴清大步走出去,皱起眉头问向高。
“应该是语儿你刚刚诈他让他想到了什么,”高辰紧张的看着高语说道:“看来,你的身份应该被他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裴征知不知道。”
“元帝应该不知。以裴亦痕此人的性子,对他没有利益的事情,他应该不会做。”
“如此最好,就是不知道他跟裴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骊族刑房内。
裴亦痕随意的把裴清放在地上,走到刑具前仔细的挑了一根皮鞭。
“来人,把他绑起来。”外面的士兵并不知道地上的男子就是元朝二公子裴清,但是从骊王的嘴里知道,这个元朝七公子是己方的盟友。士兵看到裴亦痕脸色不好,双目赤红,没敢多问,快速把裴清在柱子上绑好便退了出去。
刚刚走到门口,刑房内就传来皮鞭与肉猛烈碰撞的声音。士兵急急忙忙的向着高辰所在的地方跑了去。
接到消息的高辰和高语对视一眼,赶紧跟着士兵来到了刑房。
裴清的上衣已经被皮鞭抽成一条条碎步,胸口处散发着皮肤烤焦了的味道,裴亦痕手中拿着一只锋利匕首正拉起裴清的指头专心致志的划拉着。
走近一看高辰紧紧的皱起了眉头,裴清的两根指头已经被悉数划破,裴亦痕正拿起第三根指头划出了第二刀。
“他已经醒不过来了,你此时把他带回京城说不定还有一丝醒来的可能。但是如果继续施刑下去,我敢保证他再也不会醒来。”高辰把脸别向一旁说道,委实是裴亦痕此人的手段实在太过狠辣。
“哟,骊王来了。”裴亦痕停下手头的活儿,像是刚刚发现一般看了一眼高辰。收起刀子,裴亦痕笑了笑,只是那双猩红的瞳子让人不寒而栗,“看来,他真的是没有醒过来。这样吧,我既然还肩负先锋军大任,就不敢再折回京城了。就把他带在身边小心伺候着,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吃不住疼醒过来了呢。”裴亦痕咧嘴一笑,缓缓走出刑房,刑房内只剩下看了一眼便避过去的高语和眉头紧皱的高辰,还有个浑身血污的裴清。
“麻烦骊王帮我找个神医,好生帮我这位哥哥调养一下。”刑房外传来裴亦痕那略带笑意的声音,可在高语的耳朵里,怎么听都感觉阴恻恻的。
“此人,比之裴征更为心狠手辣。语儿,日后我们与此人谋划可要万般小心。”高语点了点头,忍着不适看了一眼那个从始至终闭着眼睛的裴清,匆匆离开。
元朝皇城。
裴亦华看着丫鬟青儿姐姐手中的布偶,两只眼睛冒出亮晶晶的星星。
看到青儿姐姐剪断最后一根线,裴亦华一把抢过布偶,此时的布偶已经有了纤毫毕现的五官和发丝,甚至连两腮都点缀上了细细的胡须。
“青儿姐姐,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啊?”裴亦华的眼睛里只剩下手中的布偶,伸出食指抵在布偶的脑袋上,裴亦华懒懒的说道:“也不知道你还记得我不。”
青儿仔细的把手中的针线缠好放回篮子里,然后捏起鼻子:“亦华,本王这就来看你!你说好不好啊?”
“好啊。”裴亦华猛地站起来,两腮绯红,“讨厌啦青儿姐姐。”
“公主,你喜欢他什么啊?”青儿双手托腮看着四公主,四公主再次慵懒的趴在桌子上,继续盯着布偶,“我也不知道啊,要说长相吧,他还不如老七长相更招女孩子喜欢。可是我就觉得他很好看,要说是性格吧,我跟他说的话加起来不到十句,他跟我说的更是少得可怜。总之,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他什么,可是,我喜欢的就是他啊。”
裴亦华喃喃说道,脑海里慢慢浮现出那日被她迷晕的男人,好像也只有那样,她才能那么近距离、那么仔细的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