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映山笑着跟严绍武说道:“这孩子这样像谁呢?”
严绍武笑笑:“像她自己吧,没见这样的。”
严威在旁边补充道:“她那样我可早就领教过了,上次见着她,我给她留电话号码,她还说我写的字不好看。”
严威的话刚说完,刘梦棋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睛:“你把你家电话号码给她了,你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吗?”
她就是觉得于采蓝不可能跟他要电话号,十有八九是严威这小子主动给人的,刘梦棋还真想对了。
严威他也没想明白,他就是当时想给就给了,没想过那么多,就算真的想了,他也不可能跟刘梦棋承认的呀。
“留个电话还不行啦,我不也把电话给你了吗?”
“那可不一样。”不过严威不承认,她也就不再争下去了。
严绍武听到了,看看他孙子,考虑到某种可能性,脑子里已经闪出他孙子被收拾的满头包的形象。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他决定不管他们这些事。年轻人自己折腾去吧。
于采蓝在旁边听着,笑而不语,她知道,刘老他们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真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晚辈,所以她说话才随意些。
否则她只会谈谈自己职业范围内的事,顺便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也就完了。
葛爱华睡到天擦黑的时候,醒了过来,在出了一层薄汗后,那些难受的症状几乎都没了。真可以说的上是一剂而愈。
于采蓝告诉她,她的表证已解,里热亦退。不用吃麻黄汤加知母了,注意休养就好。
晚饭后,刘映山说道:“老严,出去走走吧,整天在屋子里坐着可不行。”
严绍武知道他这是有话要跟他说了,便穿上棉袄,跟他下楼。俩老头沿着庭院内曲曲弯弯的甬道背着手慢行。
“老严,这孩子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老大的后代?长得像,可就是她妈姓齐,这个对不上号。”
严绍武想了想:“很有可能是,你想啊,那时候多乱哪,那孩子她妈兴许是害怕泄露了身份,所以把姓名改了。不然她那边怎么没个亲戚呢?”
“嗯,老严你说得有理啊。不然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
俩人又逛了一会儿,严绍武说道:“我老了,走太远会累,先回吧,明天我就带严威回家了。省里那边我不过去。”
刘映山明白他的意思,知道他退了,想过清静日子。
晚间,刘映山就在医院,让其他人都回宾馆休息去了,毕竟俩女儿这几天照顾妈妈和小孩刘一鸣也挺辛苦。
这次母亲的病大好,又有于采蓝留守,她们当然可以放心地回去好好歇一晚。
晚上九点多钟,葛爱华沉沉睡了过去,
刘映山找了个机会问于采蓝:“小于,你没考虑过去找找你母亲那边的亲人吗?”
于采蓝摇了摇头:“偶尔想过,不会刻意去找,因为不知道会面对什么。”
这么说,这姑娘对寻亲的事并不积极了。也是,亲人只是个名称,天底下的亲人什么样的都有。
有的是真的亲,可有些所谓的亲人顶着这个名号,做的事却连陌生人都不如。
因此,刘映山觉得,女孩子对寻亲这件事不积极倒是可以理解的。
现在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刘映山决定暂时先把这件事搁下。
刘映山走这一趟,本来也只是计划待几天,坐在他那个位置上,没有太多闲工夫。
因此第二天一早他见老伴没什么事了,就让严威给翟跃武打了个电话,告诉翟跃武,他们打算下午就去沂州。
翟跃武那边马上做出安排,届时将由他本人和陈少雄一起亲自带人来迎接刘映山一行人。
严威跟他爷爷吃完早饭后就踏上了回沂州的路程。在车上严威忽然问了一句:“爷爷,我以前是不是挺混的?”
严绍武奇怪,孙子平时油盐不进的,动不动就能把他爸气够呛,今天怎么会这样说?
因此他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的孙子,然后问道:“怎么,有什么感想?”
“也不算吧,就是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都在瞎混了。”想到于采蓝,他这时深刻地体会到他就是那种典型的纨绔子弟。就觉得,如果不靠他爷爷,他爸爸,谁会认识他是老几?
在别人眼里,他是严绍武的孙子,是他父亲唯一的儿子,仅此而已。
严绍武明白他的心思了,类似的道理,严威他爸爸不知道跟他说过多少次了,倒是走这一趟永济,让他想通了?
老头趁热打铁地说道:“爷爷老了,能过一年是一年,你爸爸也有五十多岁了,还能干多久?你以后要再这么晃下去,等你爸也退下来,你怎么办?”
是啊,现在别人围着他,敬着他,其实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
严威将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闷闷地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老头也不逼他,让他自己慢慢想。活了这么大岁数,他知道,很多道理人都明白,可真要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知易而行难,明白道理却仍然过不好这一生的人,多得是。有时候,人是需要点痛、需要点悔悟,才能改变的。
于采蓝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