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兄啊,大概是太忙了,要是多发几个论文,多出点成果,也不至于一直还是副教授。”郭士强已经破格升为教授好几年了,可顾雷却还一直在副教授的位子上蹲着呢,而且一蹲就是十年左右。
于采蓝一听,这帮人是来干嘛来了?讽刺顾雷发展得不如郭士强吗?
就是连唐兰都觉得不痛快了,都是同学,这是要干嘛,当众排斥人吗?于是她说道:“郭士强,说这些干吗?顾雷就是比较淡泊,他不在乎这些,不然早就是教授了。”
于采蓝在心里为顾雷这同学点了个赞,她一个多年未见面的老同学都能为顾雷说上几句话,让他在众人面前不至于这么窘迫,那郑教授和顾雷对她这么用心,她又怎么好袖手旁观呢?
于是于采蓝说道:“本来我年纪轻不该在这里插话的,不过我跟着顾大夫学习了挺长时间,倒是挺了解他,所以就说几句。”
哦?在场的人都面带疑惑,不知道于采蓝想说什么。
“顾大夫常跟我感叹,他跟我说,从古到今上千本医学书籍,很多都是明清以来,也有唐宋的书。其实不少都是误人子弟的。读者没有一双慧眼就会被这些书污染掉,走入歧途。因此顾大夫常说,在他没有能力成为大家之前,不会轻易写论文出书的。以免水平不够耽误了别人。”
于采蓝说到这儿的时候,原本在他们身后低声交谈的俩人也停下了谈话,但是并没转过身来,只是也开始留意着这边的动静。
于采蓝这话一说出来,无异于驳斥了郭士强刚刚说的话,可是她说的道理并没有错,叫人便是想反驳也不好找出理由和说辞来。
没想到于采蓝的话并没有说完,只听得她又说道:“我最近研读一本中医期刊的时候,看到上面有一篇论文,主题是讨论伤寒、风温始终皆宜汗这个课题。我倒是觉得这篇论文其实有照抄古籍之嫌,因为这篇论文上说的内容,在清代张锡纯的书里早就有详细的论述了。如果这样也算论文的话,那顾大夫随便一写,百八十个那都是小事一桩。”
众人:……
这女孩子倒是把他们之前说的话全都给反驳了,而且说的还有理有利有节。竟是让他们无言以对。
偏偏郭士强那俩徒弟里还有个比较憨直的,呆呆地来了一句:“大鹏,那篇论文好象是你写的吧?”他的话说到这儿停住了,那叫大鹏的弟子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他便没再说下去。
便是连于采蓝对那郭士强的憨弟子都不知该做何反应了。郭士强这是从哪找来的一活宝啊?活脱脱的猪队友啊。
好在郭士强反应不慢,跟顾雷说道:“这姑娘不错。看来得恭喜老师又找到个好徒弟了。”
这时顾雷说道:“没错,老师对小于很是看重。倒是你,有二十来年没回去看过老师了吧?”
郭士强脸上带出些遗憾,说道:“其实我回去过的,只是前后几次都阴差阳错的跟老师错过了。没想到,时间过得太快,每天忙忙碌碌地,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实在愧对老师教导啊。”
当着众人的面,郭士强当然不可能承认他现在与郑教授已经是老死不相往来了。
“好了,老顾,我得先过去了,那边还有一些老朋友得去见见,等有空了我再来找师兄聊。”说罢,郭士强走了,那些人跟顾雷也不熟,也随之散去。
于采蓝本来要坐下再喝点饮料的,说了一会儿话,又有点渴了呢,却见到郭士强那个憨徒弟兼猪队友的还回头微不可察地朝她伸了个大拇指。
这让于采蓝再一次奇怪,郭士强这样的人怎么找到这么样的活宝?
郭士强他们走后,唐兰对顾雷说道:“我说顾雷啊,你现在这样也不好啊,太淡泊了也不行的,走走走,你跟我去见几个人,郑钦安也来了,咱们过去找他。”
顾雷听了,便站了起来,要招呼于采蓝跟他一起去,于采蓝看出他的意思,笑着摆了摆手:“你们去吧,我就不过去了,我在这儿坐会。”
顾雷也就不再坚持,刚才于采蓝对他的回护让他很是窝心,他的老师这次没有看错人。
他们都走后,于采蓝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杯子是磨砂的,印着兰花图案,她往里倒了些果汁,然后观察着果汁在杯里晃动,再端起来,随性地喝了两口,现在的饮料品种还是很单调啊!不过味道不错。
“小姑娘,我刚才听你说话,觉得你说得挺好的,你是哪里人啊?在哪工作?工作几年了?”
于采蓝听了,转头看向问话的人,是刚才背对着她和顾雷,与人低声聊天的人,看上去怕是快有七十岁了,但是精神头倒是很好。长得精瘦。
不过他怎么一上来就打听别人的私事?问问哪里人还可以,其他的一上来就问合适吗?
基于对长者的尊重,于采蓝倒也答了,因为不是什么不可说的事。
“我沂州的,没上班呢,现在还是沂州中医学院的学生,不过也快毕业了。”
“沂州啊,那倒是个好地方啊。人杰地灵之处,不错。我刚才听你说郑教授,是不是郑子伯?”
“是啊,您是……”于采蓝并不认识这个人。
“我就是个教书匠,无名之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