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火锅嗵嗵嗵的滚着泡。
宣枳将调制好的火锅蘸料端了出来。
蘸料调的都是陈京裴喜欢的口味,芝麻酱,花生碎,酱油,醋,小米辣,蒜蓉,香菜……
不过这回,陈京裴倒没显得太自作多情,因为陈韫泽好像也喜欢这样的蘸料。
他心情隐隐约约还是很不爽,借着火锅呼过来的热气,烦躁的扯掉衬衣领口两颗扣子,接着想虐死自己那般的拆开蜜桃软酪的盒子,戳起一个咬进嘴里。
宣枳诧异看着他,因为她知道陈京裴是一沾桃就即性过敏的。
但他过敏,不像有些人那么严重长红疹子,他是背部和胸骨会泛起一片绯红,然后会痒一晚上受不了。
她记得自己之前还曾调侃过他说,桃子不像是他的致敏物,反而更像是他的催、情、剂……
宣枳很快挪开视线,当作什么都没看见的顾自拿起公筷,往火锅里夹了一片莲藕蘸进蘸料碗。
与之同一时刻,陈京裴的后背和胸骨处,已经开始痒起来。
可他丝毫没表现出来,仍然淡定的坐在原位撬开红酒瓶塞,慢悠悠的给陈韫泽倒酒。
陈韫泽皱眉,没头没尾的对他说:“怎么突然想不开?”
陈京裴和宣枳一时都没理解过来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皆打着个问号,朝他看去。
陈韫泽目光落在那盒蜜桃软酪,重塑措辞,问出宣枳也很想问的问题:“不是对桃子过敏么,怎么还沾桃?是不要命了?”
痒意延至喉结,胸腔跟着阵阵发颤,陈京裴却强忍住不适,故作轻松回答:“没办法,已经被虐上瘾了。若不吃,只会更难受。”
他这句话,一语双关。
宣枳听得明白。
陈韫泽也听得明白,可鉴于宣枳不想再和陈京裴有纠缠,他也就没点破,只淡淡说:“要是痒,就先弄点芦荟膏擦一下。阿枳今天买的,放在浴室,自己去拿。”
浴室一词,总会叫沉浸醋海的男人浮想联翩。
陈京裴胸闷得透不过气,仍死撑着,“不碍事,死不了。”
直白点说,芦荟膏根本缓解不了他的过敏症。
他需要的,是宣枳。
因为自从五年前,他被她用嘴喂了一瓣桃之后,他就似乎对所有治过敏的药物都产生了抗体。
“行吧,你今晚少喝点酒。”陈韫泽不再讲什么,举起酒杯,与他在半空虚虚一碰,就自己先一饮而尽。
酒能解愁,也能致愁。
陈韫泽或许是想着白天宣枳讲的那些话,想着自己爱而不得的那个女孩,想着他最好的兄弟……
他不禁手起手落,酒一杯接过一杯的往嘴里灌。
“哥,你也少喝点。”陈京裴见状,伸手按住他的酒杯,“别喝醉了。”
“我没事,我已经好久没睡个安稳觉了,让我今晚好好醉一场。”
他话都这样说了,陈京裴没道理再拦着,只好象征性的陪他喝了两三杯。
宣枳没管他们,毕竟俩人的年龄加起来都可以当她爸了,没什么好管,也轮不到她来管。
她顾自吃着菜,吃了不知多久,陈韫泽突然踉踉跄跄起身,说头疼得很厉害,要先回房间睡觉。
宣枳:“……”
宣枳看看也有几分醉意的陈京裴,再看看已经关得紧紧的主卧,她顿时只能板着小脸,下逐客令:“很晚了,你也该回去睡了。”
陈京裴手撑在餐桌,嘴角扬着一抹讽刺,“这么急着赶我走,是迫不及待想要跟陈韫泽共赴巫山云雨?”
“陈京裴,”宣枳气结,“你别无耻。”
“难道不是?”陈京裴压住身上的疼痒,倾身凑近她,语气放荡至极,“你敢说你没跟陈韫泽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