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量当然也低一些,这样前前后后加总在一起,努尔哈赤占据辽东参八成产量就不奇怪了。
不过,占据八成产量还不是孟古哲哲此时最急切要告诉高务实的事,她接下来提到了一个更加要紧的问题:“此次叶赫随夫君伐元之后,努尔哈赤大幅减少了人参售卖,家兄说叶赫收到的人参比往年少了至少一半以上。”
高务实一听这话,顿时知道情况有变。看来努尔哈赤已经鼓捣出了煮晒法,以后用来压制他的手段中失去了很重要的一项。
之前高务实打压努尔哈赤的办法有很多种,其中在经济上最简单有效的一个办法,就是在人参贸易上打时间战,这一点要从人参的保存方法上说起。
人参的挖掘程序、技术十分复杂,挖出来后要用水冲洗干净,因此在潮湿气候条件下极易发霉变质。此前,大多数女真人都没有掌握一种可以长期存放又不腐烂变质的人参储存方法,所以挖出来的时间长了,发霉变质就在所难免。
自然,这种洗过又潮湿的人参在称量时很压分量,如能及时卖出,自然获利更丰。但大明商人也不是傻瓜,他们抓住潮湿的人参容易发霉这一弱点,在收购时极力压低价钱。
尤其是在有京华这个商业霸主的暗示之下,他们或是“佯不欲市”,或“嫌湿推迟”。于是,窝在努尔哈赤建州左卫手里的人参就随时可能大量腐烂变质,被整得最惨的一次是一下子烂了两万多斤——也就是努尔哈赤拿下鸭绿江、朱舍里两部之后被大明经济制裁时。
然而一旦努尔哈赤掌握了煮晒法,这个以往最好用的套路就失效了,因为从此之后人参就能长期储存。
不过,高务实对此事倒也有预计,毕竟这件事在《清太祖武皇帝实录》卷二中就有记载:曩(nǎng从前)时,卖参与大明国,以水浸润。大明人嫌湿推延。国人恐水参难以耐久,急售之,价又廉。太祖欲煮熟晒干,诸王臣不从。太祖不徇众言,遂煮晒,徐徐发卖,果得价倍常。
不难看出,努尔哈赤的办法其实也不难,大概就两点:一是先在沸水中焯一下,这可能有杀菌的作用,可以防止霉菌滋生;二是经过“煮晒”后的人参存放时间较长,可以“徐徐发卖”,因此历史上大明在人参贸易上对努尔哈赤的打压就失去了作用。
不过这里有个问题,原历史上努尔哈赤搞出这套办法似乎是在1605年前后,如果他现在就已经掌握,那意味着此项技术被提前了大概十三年,却不知是为何——也许正是因为高务实的打压比原历史中更狠,反过来迫使努尔哈赤不得不提前研究并且成功了。
高务实把他的推断说了一说,刘馨听完便道:“如此说来,高丽参代理权就更不能交给努尔哈赤了,否则咱们相当于资敌。”
高务实轻轻点头,但却又忍不住皱眉,道:“可是现在朝鲜打得正厉害,高丽参的供应肯定会出大问题,人参的产出原本就会下降,努尔哈赤再这样一搞,辽参的价格必然大幅上涨——他获利增加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努尔哈赤是叶赫二位贝勒认定的杀父仇人,孟古哲哲对他也恨之入骨,一听这话就很不高兴,气鼓鼓地一声不吭。
刘馨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一番,对高务实道:“你说……能不能限制买入人参?”
“能限制,但不会有什么好效果,只会助长走私之风。”高务实摇头道:“你要知道,眼下可不是法治时代,走私的法子也多的是,一旦朝廷下令限制,整个辽东都会变成走私商人的聚集地,朝廷根本抓不过来。”
他这么一说,刘馨也明白过来。眼下的确和后世不能比,边境线那么长,朝廷了不起堵几个要道口子,但走私者却有无数条小路可以走,可以化整为零的去走私。
况且朝廷限制买入人参,人参的需求量却不会跟着下降,那就意味着人参的价格反而会因为更加珍稀而提高。如此又反过来提高了走私的利润,刺激更多不法商人去走私——恶性循环了。
高务实道:“理论上来说,在这种时候想要打压人参价格,要么靠宣传人参无用,要么靠加大人参供应。前者即便施行,也并非一朝一夕就能起效的,后者……至少也要等朝鲜北部收复之后才有可能。”
既然这样,刘馨就只好另想办法,于是又道:“努尔哈赤想要出兵朝鲜这件事……有没有可能利用一番?”
高务实闻弦歌而知雅意,挑眉道:“你是说朝廷先答应他,但等打完仗之后却不承认?这事却干不得,朝廷毕竟是朝廷,信誉总归是要的。”
“那如果不理会他的提议呢?”刘馨道:“战场上好好打,争取先早些收复了朝鲜北部产参区,然后再和他打价格战如何?”
高务实摇了摇头,道:“也没那么容易,朝廷已经决定先搞定漕军和杨应龙,朝鲜之事暂时只能看李如松的,大举出兵至少是明年开春之后的事了。”
孟古哲哲忍不住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出兵消灭努尔哈赤呢?”
呃……高务实有些语塞,心中暗道:我总不能告诉你,留着努尔哈赤就是为了女真永远不会有一个霸主吧?如果现在努尔哈赤没了,叶赫在满洲就再无掣肘,到时候我岂不是要把刀口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