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病,而且眉目之间颇有些朱翊钧的神韵,极得皇帝宠爱。
由此,朝臣对皇帝废长立幼的担心也就与日俱增,时不时会有一两道奏疏请皇帝立太子的,虽然皇帝要么不看,要么对上疏之人降调外任,但这种局面并未改善。
此时此刻,王锡爵挟士林名望起复回京,一来就上了请皇帝早正国本的奏疏,即便朱翊钧不去关心外廷的情况,也完全猜得到外廷现在肯定有很多人摩拳擦掌,想要在这件事上好好表现一把了。
简单地说,就是王锡爵这么一搞,“正国本”一下子就成了最受朝野瞩目的大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无论朱翊钧怎么想,都不得不给个交代。
一年多前的事情,算起来其实是高务实配合皇帝压下去的,而现在高务实偏巧在“闭关”,那可不就是要出大事了?
没法给出一个能让朝臣满意的交代,这就是大事啊。
朱翊钧面红耳赤好一会儿,有些泄气地道:“恨就恨王锡爵还提了个要命的建议,说可以让常洛拜皇后为嫡母,请皇后抚养他。如此便把求真去年建议的‘虚东宫以待嫡子’之策给绕过去了,唉!”
郑贵妃并不亲自说什么,只是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抽抽噎噎却不肯多说的模样让朱翊钧更觉得为难。
他干脆起身,将郑贵妃搂在怀里,用手轻抚着她的一头青丝,安慰道:“你别急,朕估计求真也不会同意这个法子……”
“他还在家呢!”郑贵妃终于抽抽噎噎地说了一句。
“是是是,我知道,我明日就下演旨,让他赶紧出来视事。”一着急,朱翊钧也不说朕了。
“可那王锡爵的建议怎么办?”郑贵妃叹了口气:“我知道外廷怎么说我,无非是狐媚惑主那一套,就是生怕皇上再把皇后也……说不定高司徒也有这种担心。”
朱翊钧立刻就要说话,但郑贵妃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摇了摇头,道:“皇上不用说了,外廷怎么看我,我总能猜到的,高司徒有这种担忧也不奇怪。我想,要不皇上就遂了他们的心愿算了……”
“胡说八道!”朱翊钧有些恼火道:“凭什么啊?朕是皇帝还是他们是皇帝?朕的儿子,朕要立谁还得他们说了算?”
郑贵妃苦笑道:“皇上何必说这样的气话,自然不是他们说了算,可……这是祖制啊。”
“我……”皇帝明显还想说一句“气话”,但最终还是把话憋了回去,吭哧半晌,咬牙切齿地道:“我看还是求真说得好!”
郑贵妃茫然不解:“什么?”话是这样说,心中却是一紧。
好在朱翊钧立刻道:“求真当年曾说过,‘吾欲从祖宗之本意,未必行祖宗之旧法’,这话说得太对了!”
这种事本非后宫所长,郑贵妃没能转过弯来,心中暗忖:祖宗的本意是什么?懿文太子薨后,太祖宁可培养皇太孙也不肯让其余诸子做太子,这……本意不就是坚持立嫡立长么?
朱翊钧见郑妃面有异色,知道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解释道:“祖宗之本意,若是深究其然,并非简单的立嫡立长,其实归根结底是为了天下安定。立嫡,是名正而言顺;立长,是国赖长君。这都是为了天下安定而计,而不能只以为祖宗不可违便事事盲从。”
郑贵妃愕然道:“最后这话……”
“呃,这……自然是求真说的。”朱翊钧说着,又马上强调道:“但是他说得很对,朕行事不能只囿于祖宗原话,而该深究祖宗本意,如此才算是真正地遵守祖制。”
“那眼下?”
“眼下?眼下众臣逼朕,难道就能天下安定了?”朱翊钧冷哼一声:“朕此前就说过,除非皇后有了嫡子,否则暂虚国本,容后再计!”
郑贵妃心里不托底,暗道:这不又绕回来了么?虽然皇后那边没什么动静,暂时似乎不必着急,但重臣逼宫,气势煊然,众臣纷纷跟进,皇上真的顶得住?
郑贵妃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稳妥,但又没什么好法子,只好用老手段:“若为此闹得天下不宁,是臣妾之过,要不皇上还是遂了他们的意……”
朱翊钧怒道:“朕偏不!朕还就不信了,朕不下这道旨意,他们还能自行推着常洛做太子?”
郑贵妃叹道:“但始终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你别急,最多再等三四年,朕一定能解决这件事。”朱翊钧忽然昂然道。
“哦?”郑贵妃也是头一次听见皇帝把这件事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不由奇道:“这是为何,皇上有把握在这三年时间里说服外廷众臣工?”
“说服?朕为何要说服他们?”朱翊钧冷哼一声,傲然道:“朕要压服他们!”
郑贵妃明显有些不信,但又不好直言,只好道:“皇上……有把握?”
朱翊钧深吸一口气,道:“只要用好求真,这事就有把握。呃……至少有九成把握。”
毕竟事关切身利益,而且是最大的利益,郑贵妃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小心问道:“皇上为何这般自信,只要三四年就能压服外廷?”她这里特意把“压服”二字加重了语气。
朱翊钧的确很自信,微微扬着下巴,道:“我大明立国二百一十九年,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