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事务极多,实在抽不出太多时间来。要不这样吧,我有一位同年姓萧,大名良有,字以占,号汉中,乃是我同榜的榜眼,现如今在翰林院为官。我去跟他说一声,请他来给你们做些辅导……你们也就不要回新郑了,今后就留在京师吧。”
按理说六房的家长是高揀,而且他人就在这里,高务实就算是长子,也不应该越俎代庖直接定了下来。但他这个长子实在太特别了一些,加上又是说的学业上的事,高揀也不敢质疑六首状元的看法,反而只能顺着他的话道:“好,好,好!你们要是能有萧榜眼指点学问,为父也就放心了。”
然后转头对高务实道:“务正和务若要不也留在你这儿?”
高务实本有六个弟弟,其中高务观过继给了高拱,高务勤早已去了安南,现在都已经挂名六镇总领了。如此一来,亲弟弟就还有高务俭和高务忠两个,接下去就是高务正和高务若——这两个最小的弟弟是庶子,和他是同父异母。
高揀之所以说这话,当然是有些担心高务实会不会嫡庶观点太过分明,只留下高务俭和高务忠,把务正、务若撇开不管。
但其实高务实基本上是无所谓的,他甚至觉得像高家这样的门第下,庶子弟弟很可能比嫡亲弟弟还要听话得多,没准还更好教导。于是他毫不犹豫地道:“自然留在这儿,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何必那么麻烦。”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母亲张氏,发现张氏的表情倒也还淡定,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意思。他心中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过来:大概在她看来,这两个庶生弟弟就是拼了命读书,也不可能达到自己这个六首状元的高度,所以也就不是很在意了。
他在这边教训弟弟,黄芷汀就在另一边和三个妹妹闲聊。他这三个妹妹里头也是两个嫡妹,一个庶妹。高务实和她们交流不多,也没有什么兴趣去参与她们女儿家的聊天,觉得这样分头交流就很好了。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天色也渐渐开始暗了,家丁侍女们已经开始去宴会厅布置家宴,忽然有人匆匆前来拜见。
此时高务实离得远,倒是高揀离得近,而来的那人居然认识高揀,匆匆上前拜见,口中道:“姑老爷,小的是大学士府的下人,老爷刚才接到蒲州急报,老太爷……驾鹤了。”
这下人四旬上下,说话中气十足,一番话说来大伙儿全听见了。
张氏一听父亲去世,眼前一黑,整个人力气宛如被抽空,晃了一晃就往后倒,幸好高务俭和高务忠离得近,连忙把母亲扶住。
高务实也赶紧上前查看,好在张氏只是猝血上涌,被两个儿子扶住之后已然回过神来,看见高务实这个最得她欢喜的长子过来,两行热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口中却发不出什么声音,只是呜呜咽咽地哭。
黄芷汀也赶紧小跑了过来,她是有过丧母之痛的,远比高务实更能感同身受,扶着张氏去一边坐下,小声安慰起来。
高务实觉得自己似乎也该哭几声,但他偏偏没有什么悲切的心思,反倒暗中到了一声侥幸:还好增补阁臣的事抢先搞定了,要不然这不得坏菜?
转念一想:不行,我还是得挤点眼泪来……
谁知道他眼睛一瞟,正好发现父亲高揀也是一脸纠结,似乎也处于想哭又哭不出来的尴尬之中。
高务实心道:这……老爹不哭,我最好也别哭了,免得他更尴尬,那干脆就拿出点担当来得了。
于是他立刻大声道:“来人,检查车马,明日一早要用!还有你,你,你,你们几个去给太爷和太夫人收拾好东西,明日要随车走。”
张氏在一边听了,抽泣着道:“别明天了,今晚就走!”
谁知道高揀却拦住了,道:“今晚不行,得明天。”说着,朝张氏使了个眼色。
张氏这才想起今天的确不行,儿子婚礼今天才算完,今晚就走算什么事?连忙拉住黄芷汀的手道:“芷汀,为娘急糊涂了……”
黄芷汀倒没有太在意,连忙表示自己能够理解,然后接着劝她。
高揀则把高务实拉到一边,苦笑着道:“本来是打算在你这儿待一阵子的,可惜天不遂人意……”
这年头孝道大于天,高务实当然不会表示不高兴,而是一脸沉痛地道:“姥爷此时走了,孩儿又有官职在身,轻易离开不得,只能辛苦父亲走这一遭,孩儿不孝啊……”
父子两个瞎扯了几句有的没的,高揀便去安慰妻子去了,把黄芷汀给解放了出来。
黄芷汀不知道是不是被张氏感染了,居然还陪着掉了些眼泪,被高务实拉过一边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红的。
可惜高务实没有那么多的多愁善感,一开口就是正事:“姥爷过世,明日一早我大舅必然请辞丁忧,虽然他是元辅,但一般来说也就这两三天时间就该卸任了,到时候我可能会有一段时间特别忙……”
“奴家知道的,相公不用担心,好好应对朝中的变化。”
高务实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次日一早并没有大朝,但高务实还是天没亮就出了门,去了兵部衙门等消息。
所有衙门都会在通政司有些门路,兵部当然也不例外,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