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阴谋串联,前不久派人出城之时被我发现,已将之关于地牢中,如今事急矣,当如何处置?”
阿台反问道:“你以为该如何处置?”
阿海道:“可留与我为人质,以应非常之局。”
阿台忽然擂桌道:“也罢,他二人投奔尼堪多年,今次又立下大功,想必在尼堪眼中也还有些地位,有他二人在手,你当可保无虞……我立刻出寨,你自己看好机会,事不可为之时马上弃城来找我会合。”
阿海见兄长答应,立刻应命,二人遂分头准备,一番忙乱之后,阿台与其子等并二十余精壮亲兵一同由暗道悄悄而走。
而当阿台等人潜出暗道之时,李成梁亦亲率大军杀入寨来,与杨元等合兵一处,将这弹丸内城围作铁桶一般。
阿海上城观看,只见得四下尽是明军,盔明甲亮,披坚持锐,又听得八方人叫马嘶,噪如鼎沸,守城的建州兵个个肝胆俱裂,两股战战,皆欲先走。
阿海见状,连忙提刀弹压,亲自手刃数人,士气勉强稍定。
这是祖承训正在城下,见着阿海,顿时叫骂道:“兀那手下败将,敢出城一战否?”
祖承训这话倒不是吹牛,之前阿台阿海分守一城,互为犄角,而阿海那边正是祖承训率人攻破的——原历史上这事是秦得倚做的,但这次因为高务实的关系,所以情况有变,攻破阿海那城的功劳便被祖承训得了去。
祖承训一吼之后,李如柏也叫道:“兀那蛮夷,快快开门,伏地求饶,尚可留你全尸!”
李平胡则哈哈笑道:“好脑袋,好脑袋,你没地方跑啦,不如自己把脑袋扔下来送我如何?”
一时间明军皆高声叫骂,阿海大怒道:“可恨尼堪如此辱我!左右,与我痛击之!”守城建州兵听令,遂将矢石打下。
李成梁远远看见,冷笑着道:“传本帅号令,能擒杀此贼者,赏银五百两!”
五百两绝非小数目,诸将闻令,皆鼓噪怪叫,奋勇杀去。
杨元最当先,刚欲跃上一架云梯,忽觉有人扳扯其肩,不由得立足不稳,跌坐于地,他顿时大恼,定睛一看,却是李平胡,又不觉惊诧道:“平胡将军这是做何?”
李平胡冷哼一声,道:“我有言在先,此头当为我腰间饰物,你这厮听不懂人话吗,竟敢与我争抢!”说罢径自向前。
杨元闻言大怒道:“我敬你勇悍,称你一声将军,不想你却如此轻慢无礼!泼汉休走,咱们好好理论理论!”说罢又是纵身而起,去扯李平胡,不料李平胡却没兴趣与杨元理论,直接飞出一脚朝杨元踹去。
杨元根本没料到他会对自己人如此痛下狠手,被当空蹬在胸口,顿时眼前一花,“啊呀”一声,飞出数尺开外。
李平胡冷哼一声道:“无能废物!”
其余诸将见状,都是怒火中烧,大喝道:“杨兄素来义薄云天,你这厮如此辱他,便是辱我!”说罢一起上前,欲围殴李平胡。
谁知李平胡只是冷哼一声,也不言语,回身抽刀便砍,诸人完全没料到这人心中完全没有半分军规,俱是心下大惊,连连后退。
李平胡狂笑一声,翻身跃上云梯,攀援而上。
杨元此时早已爬起来,恨恨视道:“真乃鞑种异类!”又对其余众将说道:“休要管他,莫耽误正事!”众人方才作罢。
李平胡踏定云梯,舞刀怪笑而上,那些守城的建州兵早无战意,见其如凶神恶煞一般,立作鸟兽散,李平胡不费吹灰之力,已踏上城头。
阿海远远看见,急忙来战,叫道:“又是你这厮!”
李平胡怪笑几声,手抚腰间骷髅道:“莫急!今日当有好脑袋与你作伴也!”说罢挥刀便砍。
阿海见李平胡双瞳似蛇目,阴冷异常,不觉心慌神乱,手脚僵麻,勉强抵挡几刀,便是不支,抽身疾走。
李平胡怪叫道:“好脑袋,莫走,莫走!”紧追而来,阿海连忙命亲兵阻挡,其自跑入都督府中。
阿海喘息未定,只听得外面杀声震天,自知明军已入院中,连忙躲入帷幕之后。
又过一晌,府门轰然大开,阵阵阴风倒灌而入,又听得一人踱入府中,四下乱嗅,阿海更是屏息凝气,不敢妄动。
未过多久,阿海只觉一团腥气罩拢而来,又忽听一人哈哈大笑道:“好脑袋!莫要躲了,速来我腰间也!”此非别人,正是李平胡到了!
李平胡笑罢,挺刀直刺帷幕,阿海心下大骇,连忙抽刀挡住,李平胡则欺身向前,刀刀直取要害,阿海手慌脚乱,勉强抵挡十余合,自知绝非敌手,虚晃一刀,趁机跳出圈外,死命逃往后院。
阿海慌不择路,昏黑之中倒撞乱扑,又觉那团腥气须臾不离左右,更是魂飞魄散,自思再无出路,遂心下一横,直奔地牢,砍开牢门,冲将进去,李平胡亦紧追而入。
只见牢内拴着二人,皆手脚带镣,蓬头垢面,而阿海则将其并作一处,以刀横脖颈之上,对李平胡叫道:“来将勿近,可认得此二人否?”
李平胡斜眼打量一下,问道:“此为何人?”
阿海未及答话,二人哭喊道:“将军快救我等!小人乃觉昌安、塔克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