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万一蒙古人吃错药再来一把,这条线非崩了不可,不知道老爹那边怎样?
他转头看了一眼,见身后那边防线基本没有变化,这才松了口气,心道:看来赌对了,京华的行头加戚南塘的兵法,好用还是好用的,这两波下来我们死了百来人,鞑子死了估计也有七八十,但他们还死了几十匹战马……这是兑子啊,我大明百万大军,而且还是步军兑马军,鞑子肯定兑不起。
不得不说,张万邦的“兑子论”还是很有些道理的,因为在他琢磨这些东西的时候,另一边的辛爱黄台吉已经脸色黑得犹如锅底一般了。
张万邦刚才应对的只是一波失兀赤,实际上刚才同时发动的失兀赤有三波,战损比例基本和张万邦这里情况差不多。
论战损的人数,蒙古骑兵略少于明军,但是辛爱作为打了一辈子仗的老手,除了看出“兑子作战”对他而言极为不利之外,还看出另一个“极为不利”,那就是蒙古人这边的战损几乎都是永久性战损,也就是战死占了绝大多数,而明军那边直接战死的很少,多数人被射中之后只是受伤,而箭伤……
这么说吧,只要不是被射中要害的倒霉蛋,其他人有很大几率在得到救治之后存活下来,最多三个月就能重新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作战序列。别以为只有西医善于外科,其实西医擅外科很迟(教会不允许解剖),而反倒是中医,在战国时期就有专门针对箭伤的医书问世了。
亏大了!
这笔买卖亏得没边了!
辛爱愤怒得把马鞭都给扔了,大怒道:“停止失兀赤!全军集结,准备冲阵!”
本来想着靠骑射功夫少受点损失,结果发现百试百灵的骑射居然对付不了对面这支本来根本没放在他眼中的明军。
辛爱出离的愤怒了,他现在打算不计伤亡也要拿下这支明军!
哈木把都儿胆战心惊地道:“阿布,要不咱们绕过去吧,这伙明军手里头的家伙扎手得很,冲阵的话……”
“你糊涂!”辛爱勃然大怒,道:“既然明军今日能集中六千人使用这种火铳,那么来日,他们就有可能变成六万,甚至更多!你想想看,土默特能和六万明军打这样的仗吗?打完之后土默特还能剩下什么?倘若不是六万,是十二万呢?是六十万呢!”
“可……”哈木把都儿心中无力地哀叹:可您老今天把剩下的这点人马全砸在这里的话,土默特将来如何,跟您老还有什么关系?
辛爱面色一肃,凛然道:“我意已决,今日必须全歼这股明军,让明人朝廷以为这种新式火器毫无用处。”
哈木把都儿默然无言,心中叹了口气,暗道:就算真的成了,只怕也未见得有用啊,这东西肯定是京华所出,而京华是那高务实的,只要有他在,眼前这股明军就算全军覆没,明人朝廷还是有可能继续装备的……
还是三哥说得对,马芳不可怕,戚继光不可怕,李成梁更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这个高务实!
可惜这厮胆小如鼠,躲在沙城不肯露面,否则就算拼光人马也得把他给宰了!
真是可惜啊!
高务实可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挨了骂,不过他的计划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比较顺利,想必就算知道被骂了也能唾面自干。
不过,真正的考验马上就要到了。
辛爱所部的蒙古军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集结,清点了一下人数之后,辛爱愤怒的发现,就这么几次试探性的进攻,前前后后居然少了好几百骑兵,而更令他愤怒的是,对面的明军损失竟然只是和他持平。
耻辱啊!
纵横草原几万里的土默特勇士,今天居然和明军卫所兵打出了一比一的战损!
辛爱冷着脸,缓缓抽出腰间的弯刀,用尽全力大吼道:“土默特的勇士们,伟大的成吉思汗在长生天看着你们!”
所有蒙古骑兵听到“成吉思汗”之后都立刻面色肃然,昂首挺胸,等待着辛爱黄台吉的吩咐。
辛爱把他们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再次大声道:“他将看着你们,用你们的武勇告诉明人,蒙古是狼,汉人是羊!”
蒙古骑兵们心头热血澎湃,齐声怒吼:“蒙古是狼,汉人是羊!”
辛爱手中弯刀猛然前指,口中大喝:“杀——!”
几个千夫长按照辛爱之前的吩咐,带着这帮心潮澎湃的蒙古骑兵纵马前行,逐渐加速到冲锋速度,朝明军那看似单薄无比的刺刀阵杀去。
说来也是巧,他们选择的突破点正是张万邦镇守的北线。
张万邦看着冲来的大队蒙古骑兵,说不害怕那也是假的,毕竟他知道的“内幕”可比底下这些士卒多得多。
高务实送来的书信和戚继光送来的操典里头,都曾明确提到过:战马肯定会对明晃晃的刺刀有自动避让的举动,但蒙古人控马的能力极强,如果他们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强行突破,是可以在付出重大伤亡之后突破刺刀阵的。
这种情况不是不能避免,避免的办法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先集中火炮轰击,使对方的战马惊惧,继而变得敏感胆怯,不受对方骑兵控制。
但问题在于,这次张万邦他们出兵的时间很紧急,而由于出关之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