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窗,端着木盆便向商无炀走来,正待开口说话,陡然见到床榻边站着一位女子,当女子向他望过来时,耿宇豁然愣了,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望着商无炀,舌头顿时打了结:
“她不是、她不是,不是那个新......”
眼见得他那“新娘子”三个字便要脱口而出,商无炀心急火燎地打断了他的话:
“快闭嘴!还不快过来帮忙把纱布解开。”
口中说着话,连连冲耿宇使着眼色。
耿宇忙放下手中的水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边,正待解开裹缠在伤者腹部的绷带,那双伸出的手豁然又停在了半空,“这,这......”
眼睛看看商无炀,再瞧瞧婧儿,面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
凑到商无炀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商无炀脸上一红,走到婧儿身侧,吞吞吐吐说道:
“那个,婧儿,这位兄弟伤的地方不太合适,那个......”
婧儿淡然道:“我是大夫,你若讳疾忌医,我便去为其他人疗伤了。”
一听此言,耿宇咬了咬牙,抬手便去解那伤者腹部绷带,商无炀一言不发,紧锁的双眉下那双焦虑的眸子更是紧张地盯着耿宇伸出的双手.......
绷带缠得里三层外三层,稍稍一动鲜血便渗了出来,显然伤口与纱布粘连在了一起。
婧儿面色凝重,双眉紧蹙,猛然抬手拦住了耿宇的动作,伸出一只手来,手心朝上,沉声道:
“剪子。”
商无炀双眼扫视四周,忙将桌上的一把剪子取来,轻轻放在她伸出的手心上,婧儿握着剪子将伤者腹部紧紧裹缠的白布绷带剪开。再捻起兰花指,小心翼翼将白布分开两边......
当伤口逐渐清晰地呈现在婧儿面前时,婧儿双眉紧锁,眯起了眼,只感到心口一阵阵揪着痛.....
但见一条刀伤自肚脐部位向下切割开来,离命根子只差毫厘,刀口裂开,隐隐可以看见里面弯曲的肠子。
商无炀倒吸一口冷气,豁然紧闭了双眼扭转头去不忍直视,耿宇更是眼含热泪,几乎咬碎了钢牙。
而这一刻尚能保持冷静的也只有婧儿了。她仔细观察那伤口,伤口极深,显然是被利剑划开,大量出血导致昏厥,肠子显然是从伤口处滑出过又被塞了进去,好在用药及时,未曾感染。
婧儿取来块白布,先轻轻将他的伤处覆盖住,再为他施针,口中说道:
“我要给他开刀了。”
“开刀?”
商无炀不解地问道:“开什么刀?”
婧儿望着他,神色间极为平静,缓缓道:
“不知是否刺伤了肠子,我需要检查肠子有没有问题,还需要将他的肠子整理归位,然后缝合伤口。”
“姑娘你是说要开、开膛破肚?”
耿宇顿时大惊失色,舌头都变得僵硬了。
婧儿淡然道:“不然呢?”
商无炀与耿宇面面相觑,可二人皆不通医术,如今弟兄们的性命全仰仗她来救了,只将两双目光都聚焦在婧儿脸上,心中又生出一丝期待,都想看看她究竟想怎么做。
婧儿略一沉吟,随即低声对商无炀说道:“交给你三件事。”
商无炀忙回道:“漫说三件事,便是三十、三百件事都可以。”
婧儿回道:“第一,给我准备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盏油灯,针线、热水,纱布,手巾,多拿些烈酒,还有一个帮忙的人;第二,去寻些麻沸散来;第三,你、”伸手一指耿宇:“还有他,都给我闭嘴,我需要安静。”
“好,全部满足。”
商无炀想也不想地果断回答,随即转身对耿宇说道:
“你听见没有?”
“是是是,属下即刻便去准备。”
耿宇忙不迭伸手捂住了嘴巴,含糊应着,着急忙慌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