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商无炀唤来高亮和耿宇,将婧儿给他出的主意尽数告之,并将图纸交给他们,命他们火速安排人前去部署。
苏晴儿来到书房,说老夫人身子不适,请商无炀速去探望。
商无炀忙随她她匆匆赶往兰林苑。
进得商齐夫人的卧房,见母亲正襟危坐于桌旁,哪有半分病态,商无炀忙上前抱拳额首,问道:
“娘哪里不适?要不要请婧儿来帮你看看?”
商齐夫人面色冷然,眼神凌厉不怒自威,呵斥道:
“炀儿,你还待隐瞒为娘到何时?”
商无炀一怔,母亲自将小云天交于他管理之后,从未如此大发雷霆过,一时间不知所措,疑惑地问道:“娘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商齐夫人怒目而视,斥道:“为娘虽然将‘小云天’交付与你,却不等于我老太婆就什么都不能过问了,当真你娘我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隐瞒至今,当你娘是空气吗?若不是我一直派人暗中打探,恐怕我便像个睁眼瞎一般,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商无炀不自觉地冲口而出:“莫非,娘、您都知道了?”
商齐夫人冷“哼”一声:“你当娘是空气,可是娘的眼睛却雪亮着呢,你们的一举一动,休想瞒过我的眼睛。虽说我多年不管小云天的事了,有些事,我也并不想过多的干涉你,可是,如今小云天有难,我能坐视不管吗?”
商无炀尴尬道:“娘,儿子不是不想让娘知道,只是娘身子一直不大好,不想让娘烦心罢了。”
“不想让我烦心?于是你就装傻充愣,将如此大一件事藏在自己心里?”
商齐夫人深深叹息,说道:“儿啊,俗话说,母子连心,如今小云天有难,为娘岂能置身事外?现在尚不知他们会来多少人,山上人不多,为今之计,能挡则挡,挡不住了也无需以命相搏啊。你,跟我来。”
说到此,她转身向里间走去,在衣柜前站定。
晴儿走上前来,伸手握住衣柜顶部一个不起眼的香炉上,轻轻旋转,楠木衣柜突然发出一阵“嘎啦嘎啦”的声响来,衣柜缓缓向外旋转,现出一个丈余宽的门洞来,洞口一路向下看不清多深,有个梯子斜靠洞口。
“这是什么?”商无炀瞪大了双眼。
苏晴儿冲他微微一笑:“是暗道,少爷。”
晴儿取了房中烛火,率先而入,顺着梯子慢慢向下走。
商齐夫人扭头瞪向他,喝道:“还不跟我进来。”
言罢也走了进去。
顺着扶梯向下,待脚踩实了地面,身后便是一个通道,不算太窄,可以两人并排通过,高度恰似为商无炀这个八尺男儿量身定做的一般,完全不用躬身低头。
墙体上凿有凹槽,上面放着油灯,但此刻并未点亮。再向内走了约三四十步远,面前一道石门挡住了去路。苏晴儿停了下来,伸手在墙壁上抓住一个铜环轻轻向左旋转半圈再向右侧转一圈,随即又是一阵“嘎啦啦”的声响,那石门缓缓开启。
商齐夫人说道:“记得,向左转半圈右侧转一圈为关闭,反之则为开启,若是弄错了,回头把自个儿关进去出不来,可别怪我没告诉你。”
往后每隔十步都会有这般的石门,晴儿依次打开了五道门。
商无炀看在眼里暗暗咂舌,此次这般设计当真是机关重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再行了片刻,但见通道一旁有个小门,晴儿推开门,走了进去。商无炀走进去一看,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起来,此间居然是一个五丈方圆的房间,里面桌、椅、案几,床铺,茶盏等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瞠目结舌地打量着四周,啧啧称赞道:
“想不到啊,这里居然别有洞天。”
苏晴儿微微一笑,道:“就从这里开始,每隔十五步便会有一个如此一般的房间,还有粮仓,备足了粮食,这条暗道在山中间穿过,尽头处便是当初少爷救了少夫人的那个山涧处,那里极为隐蔽,不易被人察觉。援兵也可从山涧那边出口进入,从老夫人房中出来。”
“妙不可言啊。”
商无炀心中对母亲商齐夫人生出由衷地钦佩,抱拳道声:“娘用心良苦,儿子惭愧。”
商齐夫人看着商无炀,眼神中既有些埋怨也有份担忧,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万不得已之时这里也可以暂避一时。”
商无炀正色道:“是。”
“你可准备好了?”
“娘放心,正在布置。”
商齐夫人道:“敏儿呢?”
商无炀低声道:“如今虽知敏儿是川阳人,可是究竟是受人所迫,还是其他原因,尚不可知,儿子觉得,只要她未做什么对不起小云天的事,或可,放她一马,所以,儿子并没有向她透露半分。”
商齐夫人的眼神渐渐柔和了许多,说道:“都说少主冷面冷语冷心肠,不曾想,还是有那心软的时候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好吧,便如你所说,只要她不威胁到你,不做什么过分的事便不必追究了,毕竟做了我三年儿媳,性子温顺乖巧。你能这般宽容是敏儿的幸事,况且她如今尚有身孕,孩子总是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