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婧儿举办了各医馆药膳比试,连日来,各医馆看诊的病人少了,前来免费看诊买药膳的人多了起来。
药膳需要每日食用,需求量大,因此,采办药膳食材的百姓络绎不绝,各医馆生意如日中天,掌柜们自是乐不可支,每日里在自家医馆忙得不亦乐乎,三生医馆亦是如此。
武德轩便在堂屋里与培儿忙得晕头转向,看诊,拿药,配药膳,讲解如何制作药膳的任务便交给了玉心。
给婧儿施针的重任便无可厚非地落到萧吕子的身上。
婧儿坐在凳子上,身子绷的笔直,一颗脑袋被萧吕子的十几根针扎成了刺猬,她僵硬着身子,一双大眼中两只乌黑的眸子滴溜溜直转,嘴巴含糊地问道:
“师父,我近几日心情很好。”
萧吕子坐在一旁翻看医书,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好。”
“师父,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问你爹去。”
“可我就想问您啊,师父,您不是从来不教外人学医吗?可为何要教肖寒?”
“肖寒不是外人。”
“他不是外人,还是内人啊?”
“嘿,你这丫头……”
萧吕子终于抬起头来,一双小眼瞪着婧儿,可一见她那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和憋在唇边的一丝坏坏的笑意,刹时心中一软,这骂也不是,疼也不是,愣怔片刻,只得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嘟囔道:
“你这小脑袋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婧儿道:“师父,那个肖寒今日不来吗?”
一听这话,萧吕子顿时明白了,心中憋着笑,故作严肃地道:“那师父我可不知道,腿可是长在他身上。”
婧儿不满地嘀咕:“长在您身上倒好了。”
“长我身上与老夫这仙风道骨可就不匹配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师父我踩高跷呢。”萧吕子这下可看不下去书了,索性将书放在桌上,一双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婧儿,认真地道:
“哎,闺女,说真的,人家肖寒相貌英俊,潇洒倜傥,一表人才,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呀?”
婧儿刹时粉脸红到了脖子根儿,强梗着脖子含糊道:“师父,您说什么呢?我哪有?”
萧吕子撇了撇嘴,“嗯,你是没有,都是老夫在想肖寒呢,那我就去瞧瞧他来了没有啊。”
言罢站起身来便出了门,一任婧儿在身后咬牙急唤“师父”,他却自行站在卧房门前扯开他那刮锅般的尖嗓子嚷嚷开了:
“肖寒!肖寒你来了没有?有人找你啊,肖寒——”
突然一只小手伸出来去捂他的嘴,萧吕子脑袋灵活地向旁一闪避开,回头一看,婧儿居然顶着满脑袋银针直挺挺站在他身后,急得一双大眼泛了红。
萧吕子忙哄道:“好好好,我不喊了,不喊了,你看,他不在,嘿嘿……”
“乖徒儿快回去坐下啊,莫要激动,莫要心急,一会儿再岔了气还得师父我忙半天。”
扶着婧儿回到凳子上坐下,伸手去拔针,口中念念有词:“喜欢人家就喜欢人家,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老夫也挺喜欢那小子,能得到我徒儿的喜欢是他肖寒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嘴上的针被拔掉,婧儿立时开了口:“师父,婧儿只是想找回一些从前的 记忆,您再浑说我明日就不针灸了,免得您再胡言乱语的时候,便是想辩驳都张不开口。”
萧吕子喜道:“好啊,打现在起,师父我就是个哑巴,那你也不要再来问我任何问题,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都去问你爹,知道吗?”
婧儿嘟着嘴,不满道:“本来您就什么都没说。”
萧吕子“嘿嘿”傻笑着,将拔下的银针都攥在手中,婧儿伸手道:“师父辛苦了,我来收拾吧。”
萧吕子双唇紧抿,连连点头,将银针尽数交给她。
婧儿在桌上寻了一遍,问道:“师父,酒在哪里?”
萧吕子将下巴冲着屋角轻轻一挑,嘴巴紧闭,当真不开口了,婧儿见状哭笑不得,只得自己去取了酒来为针消毒,又将针一根根在银针袋中摆放整齐。
……
“小姐,小姐,出大事了。”雪莲一溜烟地奔进来。
婧儿问道:“小翠,怎么了?”
雪莲手指着前堂方向,急声道:“您快去前面瞧瞧吧,红枫医馆来人说请小姐和方山神医速去帮忙,罗掌柜快急疯了。”
“红枫医馆?走,去瞧瞧。”婧儿径直向前堂奔去,刚跑了两步,一回头,见萧吕子不但不出来,反而返身回房就要关门,婧儿奔过来,推开门,二话不说,拉着他的手臂就走。
“哎哎哎,你这小妮子,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老夫才不想去呢,你别拽着我呀……好好好,我去,我去行了吧。”
……
已近正午,前堂内只有三两个买药的乡邻,红枫医馆的阿诚急赤白脸地正在对武德轩说着什么,一见婧儿来了,突然“噗通”一声便跪下了。
婧儿忙上前搀扶道:“阿诚快起来,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阿诚双眼通红,急声道:“婧儿小姐,红枫医馆要出人命了,东街一家姓黄的老爷在我家配了药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