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他还是放不下婧儿的,至少这会儿还没有完全放下。他急切地来到书房门前,见房门紧闭,抬手正欲敲门,手又停在半空,思前想后犹豫再三,这门终究还是没有敲下去。
“少主,您是这是要进去吗?”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商无炀回头一看,见一名丫头端着膳食站在他身后,这才想起,已是用午饭的时候了,而自己这高大的身形正好挡住了书房的房门。
商无炀不由得撇了撇嘴,闪身一旁,冲着那丫头挥挥手,“送进去送进去。”
丫头问道:“少主也不曾吃饭呢吧?我方才见灵儿刚带人取了午饭过去,少主是在这里用饭还是回竹林苑用呢?”
商无炀此刻脑子正乱着,尚不曾开口,书房的门却开了。
肖寒那张白皙而憔悴的脸出现在他面前,他二话不说,伸手捏住商无炀的手臂,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丫头跟在身后端着午饭走了进去。
商无炀瞥了一眼躺在床上兀自沉睡不醒的婧儿,又见肖寒双目红肿且布满血丝,心中越发沉甸甸地,问道:“怎么,还没醒来吗?”
肖寒默然摇首,低声道:“我跟她说了很多话,可是她就是不醒来。”
商无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肖寒咬了咬牙,“还得去找萧前辈。”
“好,我跟你一同去。”
二人饭也没心思吃,抬腿就向外走去。
……
当萧吕子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居然蜷缩在一个靠背椅中睡着了。
从凳子上跳下来,张开双臂伸了个大大地懒腰,嘀咕一声“舒坦”,又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端起茶几上的茶盏来,茶水居然是温热的,在这个寒冷的冬天,茶水放不过片刻便冷透了,显然,一直有人在不断给他替换着热茶,他一仰头,将茶水喝的一滴不剩。
“师兄,你醒啦?!”
这声“师兄”听得萧吕子极为受用,萧吕子回头看着擦拭银针的武德轩说道:
“嗯,难得你唤声师兄,一下子老夫还不习惯了。”
武德轩低声道:“若不是看在你出手救婧儿的份儿上,老夫才懒得理你,今日算是给你脸了。”
换做往常,萧吕子恐怕又要与武德轩抬杠了,可这会儿他可没那精气神,有气无力地挥挥手,“你少拿扫帚疙瘩对付老夫,老夫就谢天谢地了。”言罢,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你这又是去哪里啊?”武德轩问道。
“去看看婧儿。”
武德轩幽幽道:“你这会儿去捣什么乱?女婿在那呢。没准他说说话,闺女就能醒了。”
“谈何容易哦。”
萧吕子转身回到那椅子上一屁股坐下,“冷杉和商家那小子呢?”
武德轩回道:“都回去歇着了。商家那孩子也真是累坏了,自家娘子生娃都顾不上,只管跟着咱女婿一起救治婧儿,难为他了……”
“等等......”
他话没说完便被萧吕子打断,萧吕子那双小眼睛直勾勾盯着武德轩,抬手捋了捋山羊胡,眼神中骤然闪烁喜悦的光泽,咧开嘴笑道:
“嘿嘿,我说师弟,看来你是想通了啊?“咱女婿”......这就对了嘛,早这样多好,也省得师兄我费这些个嘴皮子。”
武德轩冲他翻了个白眼,嘟着嘴,将银针袋卷巴卷巴扎好,说道:
“纯属口误。”
萧吕子嬉皮笑脸地“嘿嘿”一笑,“咱是亲兄弟,啊,亲兄弟......”
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走到门外停了下来,萧吕子眼珠咕噜一转,撇了撇嘴,冲着武德轩使了个眼色,低声道:
“咱女婿来了。”
“你怎么知道?”
萧吕子嗤笑一声,道:“你耳朵塞着驴毛呢,当然听不见。”
“你……”武德轩将眼睛一瞪,正要发作,萧吕子已经扯开尖嗓子冲着房门喊了起来:
“小子,滚进来。”
随着房门轻轻被推开,果然是肖寒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商无炀。
进得门来,二人恭恭敬敬给萧吕子和武德轩见了礼。
武德轩忙问道:“婧儿醒了吗?”
肖寒神色黯然地摇了摇头。
“你这老家伙还用问?一看这两个人印堂发黑不都知道结果了啊。”
萧吕子上下打量了着肖寒,慢吞吞问道:
“小子,要不要老夫帮你也扎两针顺顺气啊?”
肖寒淡然一笑,回道:“有劳前辈挂念,君昊没事。只是,君昊想请教前辈,不知婧儿为何还不能醒转?”
萧吕子一双短眉微微一颤,沉吟片刻,回道:“心血郁结啊。”
说起此事武德轩满肚子都是火,咬牙切齿,心中直恨不得把苗贺千刀万剐了才好,口中愤然道:
“都怪老贼多嘴!老贼如今身在何处?”
肖寒淡然道:“死透了,小云天已经处理了他的尸身。”
武德轩一咬牙,一跺脚,恨声道:“他想让我们寝食难安啊,这老贼,阴狠恶毒如斯,即便自己死了,也不想让我们好过。老夫真想拿把刀去再狠狠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