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未亮,商无炀便已收拾停当,由高亮和德顺率一干弟兄护送下山。
但见他:身高八尺有余昂藏而立,一头乌发高盘与顶,上罩一束发乌金冠,棱角分明的脸上面色冷啸,一双俊目犀利含威,身着银灰铁叶攒成铠甲,腰系一条金色狮子头束带,腰挎乌金剑鞘流云剑;身披一领黑色斗篷,下着一双黑色鹿皮气跨靴。好一个玉质金相,器宇轩昂的男子,令人望之呼吸为之一紧,霎时肃然起敬。
山下一片白茫茫的浓雾中,耿宇连夜下山调来的小云天三千护卫排列有序,静静地等候。
耿宇身着灰黑色铠甲,手中牵着两匹棕色高头大马,护卫弟兄们均着黑色劲装,身披灰色铠甲,护卫手牵战马,其后又排列着三十辆马车。
每一辆马车上摆放的东西都用黑布包裹得极为严实,里面均是根据婧儿的设计采用陨石上特殊材料煅造的武器,时间仓促,尚未曾检验过效果,究竟杀伤力如何,只能到战场上一见分晓了。
他们所持武器看上去虽不起眼,但就是那些最不起眼的剑鞘、刀鞘中却都是陨石中取材炼就的削铁如泥的利器。
一见商无炀昂首阔步而来,耿宇上前抱拳道:“少主,三千人马集结完毕,您看,是否即刻出发?”
商无炀含威星目扫视了一圈面前这三千弟兄,见他们阵容齐整,一个个神采奕奕,精神烁烁,好一副兵强马壮的恢弘气势,不由得暗自赞叹耿宇平日训练有素,心中甚是满意,伸手接过耿宇递过来的马缰,翻身上马。
耿宇与众护卫们也纷纷上了马和马车。
商无炀扭转马头,冲着高亮和德顺说道:“山上的事便拜托你们了。”
二人抱拳回道:“少主放心,我等在山上恭候少主得胜归来。”
商无炀默默地点点头,手中缰绳一抖,随即调转马头,双脚一蹬马腹,轻喝一声“驾”,马儿撒开四蹄,向前缓缓而行。
耿宇手中马鞭高举,低喝一声:“出发。”
顿时马蹄声“嘚嘚”,小云天三千弟兄在商无炀的率领下,浩浩荡荡直向宣德府方向而去,在这个寒风如霜,凄冷萧瑟的晨雾中,山脚下的土路上扬起片片尘土,与白色的雾气混在了一起......
高亮站在山脚下,看着队伍渐行渐远,神色渐渐黯然。德顺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忍不住问道:
“总管这是怎么了?莫不是魂魄已经随了少主去了?”
高亮不无惋惜地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道:
“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了耿宇那小子,本总管却只能守在山上苦等。”
德顺笑道:“要属下说啊,耿统领领兵打仗那是如鱼得水,总管您心细如发,做好山上的防务更是得心应手,您就认命了吧。”
高亮扭头看着德顺,瞪圆的双眼中透着不可思议,说道:
“自从方山神医来了山上,我发现你们最大的变化便是一个个都学会溜须拍马了?不过,你说的也对,本总管比耿宇那粗枝大叶的武夫可细心的多了,山上大小事务,哪里能少的了我呢?”
德顺忙笑着抱拳赔笑道:“总管所言极是。”
高亮被德顺几句马屁拍的甚是舒坦,不由得眉开眼笑起来,乐呵呵一挥手,道:
“走,回去好好守着咱的小云天。”转身大步流星向山上走去。德顺又望了一眼早已看不见人影的大路的尽头,转身紧随高亮身后上了山。
山下幽静如斯,好似什么人也没来过,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般,天的尽头隐隐泛白,黑夜已去,黎明就要来了。
……
兰林苑中,商齐夫人与婧儿品茗闲话,却又有些魂不守舍。
商齐夫人神色凝重地轻叹一声,缓缓放下了茶盏,似有什么心思。
婧儿抬眼看了看忧心忡忡的商齐夫人,不由得抿嘴一笑,道:
“老夫人莫要担忧,此番宣德府之战必胜。”
“嗯,”商齐夫人点点头,“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有少将军和你给他出谋划策,岂有不胜的道理?!老身只是有些担心,炀儿身上的戾气太重,这孩子,自打知道自己爹爹是被人所害之后,便背着老身想法设法想找到杀父仇人,起初他笃信是肖将军杀了他爹,结果倒好,害的你与少将军成了一对苦命鸳鸯。”
婧儿听她如此说,不由得苦笑一声,端起茶盏饮了口茶水以掩饰心中的无奈。
商齐夫人继续说道:“如今既然已然知晓是铁面阎罗苗贺杀了他爹,他心中的复仇之念便更难抑制,这场仗,恐怕是他梦寐以求的,这还只是个开始,毕竟那老匹夫不在宣德府,接下来,他定然会请命前去边关,意图手刃杀父仇人。这孩子啊,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又容易冲动,老身是担心他把握不好自己,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乱子来。”
婧儿放下茶盏,轻启朱唇,扼腕一笑,道:
“老夫人这可是多虑了呢。虽说商无炀生性多疑,做事刚愎自用,确是莽撞了些,可依我看,他是忍辱负重、自卑内敛、患得患失所致,不过,他的秉性却不失为一个钢肠嫉恶、铁骨铮铮的汉子,经过这半年来遭遇的种种,对他来说,也算是个锤打历练吧,如今婧儿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