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俯身,一把将人从地上拽起来,扯掉他歪三扭四在脑袋上的棉帽子。
“大家看清楚了,这可不是你们同生共死的同袍!这是数年前江南犯下重案手里人命累累的杀人犯,这是五年前被南淮王血洗了戏班子的颂月班班主!”
玉珠扯着人一声吼。
当时玉珠抓他,颂月班班主就察觉到不对,所以想要悄悄溜走藏起来,现在被玉珠这样拽着,当众揭穿他老底,他惊惧不宁,却身下更是疼痛难耐,大冬天的疼的大汗淋漓,“你们不要听她胡说,我是和你们出生入死的兄弟!”
平安已经过来,偏头问跟着他的副将,“这是颂月班班主没错,真是想不到,恶贯满盈的颂月班班主,祸害的无数家庭妻离子散,现在竟然在军中养的白白胖胖?你们辽北军真是什么人都收啊!”
要说血气方刚,那必定是军中将士最血气方刚。
平安阴阳怪气讥诮嘲讽,四周围着的辽北军将士一个个的脸色难看。
平安不会无缘无故冤枉一个人是恶贯满盈的人。
大家愤怒的盯着颂月班班主。
班主心惊,哆哆嗦嗦喊冤,“我是清白的,我的真的是清白的,我不知道什么颂月班,我也不会唱戏,这位爷一定是认错人了,咱们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们不相信我难道......”
玉珠直接在他被踹出血的地方又补了一脚。
他嗷的一声惨叫,声音顿住。
平安偏头朝旁边跟着他的副将道:“这人在你们军中,姓何名何,哪里人士,何时参军,总有登记造册,查一下。”
副将总觉得屈辱。
自己的将士,别管是个什么人,却被南淮王的人这样抓了殴打,自己还被平安这样驱使......
“不出意外,你们军中粮草被烧,马匹被惊,元凶很快就能抓到了。”平安似笑非笑,看着副将。
副将心思一顿,眼睛肉眼可见的大睁,倏地转头看向被玉珠抓住的男人。
刚刚的屈辱瞬间不见了。
娘的!
是这狗东西做的?
“去查!查他是怎么进来的!”副将抬手愤然吩咐。
很快,亲兵抱着一个册子领着一个小兵过来。
那小兵已经被吓得哆嗦的都快散架了,一张嘴说话,牙齿都在碰撞,“将,将军,是,是......”
带他过来的亲兵看不下去,替他说道:“这人是他老乡,五年前找到他的,说家里遭灾过不下去,想要进军营。
当时正巧咱们正在征兵,就把他带进来了。”
“你老乡?”平安看着他,眼睛微眯一瞬,带着一股绝对强悍的气势。
这种气势是从箫誉那里耳濡目染来的,就是瞧上去吊儿郎当像是个混不吝,但是四周的人都能感觉到这位爷不好惹,甚至心理素质差点的,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
这个小兵就是那个心理素质一般的。
大腿一软,扑通跪下,没且审问呢老老实实招了,哭着嚎出一句话,“不是,他给了我五两银子。”
“不是家里遭灾?”副将急切问道,声音里裹着火星子。
那小兵道:“这是他编出来让我解释给大家的话,谁要是问,就这样说。”
副将抬脚朝小兵踹了一脚,“你特娘的缺这五两银子?”
小兵哭嚎,“缺啊,将军,那时候我妹妹病着,外面药堂的药那么贵,根本吃不起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妹妹去死啊!”
他老家距离碣石县不远。
当时老娘来军营里找他,问他身上有没有发的军饷银钱,家里妹妹病的快不行了,能卖的能当的全都卖了当了拿去换钱了,可架不住药堂的药价高啊。
以前吃药,别管贵贱,好歹吃了病能好。
现在的药,不吃怕死,吃了......也活不久。
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等死啊。
正巧那个时候,这个男人找到他,给他五两银子,让他介绍进军营。
他缺钱!
他真的缺这五两银子!
但是他也怕带进了不干不净的人,所以这人才进军营那几个月,他天天防贼似的盯着,就怕出事祸害了大家。
只是后来这人表现的也就是偷懒耍滑了点,别的倒是没什么,他也就放心了。
他哪想到这人是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犯。
小兵跪在地上,哭的凄凄惨惨。
这是辽北军内务,平安不多插手,转头朝副将道:“颂月班班主我要带走,他手里犯的案子可不止是火烧你们军营粮草,还有很多我们需要审问。
对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你们军中混着玉门派的人?”
平安冲着颂月班班主扬了一下下巴。
“这位就是。”
被揍得下身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的颂月班班主:......
老子虽然是十恶不赦。
但你也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吧!
在辽北大军军营中沸腾着激荡的愤怒中,平安和玉珠将颂月班班主带回县衙。
墨铎正靠着墙晒着太阳嗑瓜子,眼见平安和玉珠回来,瞥了一眼被他俩提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