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以前跟着母亲酿酒,都是在自家的小院子里折腾。
后来在春溪镇卖下水,动了卖酒水的心,那时候也没想过自己会有多大的酒厂,充其量就是在春溪镇的小院子里酿酒。
看着眼前恢弘赫赫的酒厂,苏落眼睛都直了。
里面一应酿酒设备俱全,忙忙碌碌的人各司其职,酒香混着橡木或者陈香的香气四溢在院子里,连空气都是醉人的。
“天!我好想就住在这里!”苏落简直像是饿狼见了肉一样,眼底泛着灼灼热光,鼓动着躁动的欢喜,难以克制的说。
这一瞬她真切的感觉到,她卖卤下水,是为了生存,她酿酒,是骨子里的热爱,就像母亲当年热爱酿酒一样。
可惜母亲见不到这样大的酿酒厂了。
长公主站在她旁边,嘴角弯着笑,“誉儿听到这话,怕是要吃酒水的醋了。”
苏落一颗鼓动的心,瞬间心尖轻颤,红晕爬满了脸颊。
让婆婆这样打趣,臊死算了。
长公主看她红彤彤的脸颊,忍不住抬手在她脸蛋上很轻的捏了捏,嘴角笑意更大,“走,带你去看里面酿酒。”
这厢,长公主带着苏落参观酿酒厂,带她熟悉里面的人事,设备。
以后,苏落也是这里的主人。
那厢,小竹子带着苏子慕回了家。
“诶呦我的少爷啊,您这是从哪弄的这一身的泥,快去洗!”春杏端着半盆厨房刚刚煮出来的皮皮虾往正房走,忽然看到跟个泥猴似的苏子慕和小竹子,惊得差点把半盆皮皮虾扔地上,睁着一双大眼睛疑惑的问:“你们教功夫的先生最近教你们泥地里打滚儿呢?”
小竹子一如既往不说话。
苏子慕一脸泥龇着白牙笑道:“不告诉你,这是秘密。”
说完,拉着小竹子跑。
跑回他俩住的小院子,吩咐小厮备水,俩小孩儿钻进一个大浴桶里洗,洗了三遍才洗干净身上的泥。
换了干净衣裳,苏子慕猴儿似的蹭到人家小竹子跟前,“今天刺激不刺激?”
小竹子垂着眼皮看他,不说话。
苏子慕不以为意,笑嘻嘻道:“过几天,咱们再干一次,好不好?”
小竹子还是不说话。
苏子慕不乐意了,撅着嘴用单薄的小肩膀撞小竹子胸膛,“问你话呢,为什么不说话?”
“为什么?”小竹子绷着声线开口,听不出喜怒。
别人听不出,但苏子慕听得出,他这是有点不高兴了,小竹子一不高兴,说话最后一个尾音都是往下压的。
“能为什么,当然是因为陈珩欺负我姐啊,难道你愿意让我姐白白受欺负?如果不是我姐机灵,在帕子上涂了药粉,小竹林里还指不定要发生什么事呢。”
小竹子看着苏子慕,他明明一张脸天真稚嫩,可今儿在布坊拉弓射箭的时候,他能真切的感觉到,苏子慕的准头和力度都比他强太多。
可平日里跟着师傅学习的时候,他才是师傅夸奖资质不凡的那个,而苏子慕是打瞌睡溜号的那个。
小竹子不嫉妒苏子慕,他巴不得苏子慕厉害呢。
可......
“为什么你明明射箭水平那么好,师傅教课的时候,你却表现的那么差?”
难得小哑巴小竹子能说这么长一句话。
其实他刚刚问为什么,苏子慕就明白他问的是什么,故意左右而言他,现在竟然逼得小竹子张口说一大串,苏子慕只能老老实实给人家胡编乱造的解释,“那是因为今儿做的事情太刺激了,我一兴奋就超常发挥了。”
小竹子不信他这一套。
“药堂里的伙计和大夫都是普通人,咱们两个过去一人射一发箭就把人唬住了,后面射箭放火他们都没反抗,说白了是被吓蒙了。
可布坊那里,布坊里的那几个小伙计,都是功夫不低的人。
我一进去,连射两箭都失了准头让对方避开,你却能箭箭命中要害,要么一箭穿喉,要么一箭穿心,甚至有个小伙计轻功飞来,你都能把人从空中射落,这样好的箭法你和我说是超强发挥?
苏子慕。”
小竹子连名带姓的叫,这是真生气了。
苏子慕一下耷拉了脑袋戳在那里,“那怎么办,我功夫好你还不高兴啊,你盼着我功夫不好挨欺负呢?”
小竹子简直让他气笑了。
这是什么歪理在偷换问题。
“我说我不高兴了吗?”
苏子慕逮着这一句,不干了,“你没说你不高兴,但是你兴师问罪,我做错什么了你就这样沉着脸兴师问罪,我真可怜,一颗火热一样的真心对你好,什么好的都想给你,你就这样对我,审问犯人一样,我是犯人吗?”
说着,还要吧嗒吧嗒落下两颗鳄鱼的眼泪。
他一哭,小竹子没辙。
“我连问问都不能问?”无奈的道。
苏子慕道:“问都问了还说什么能不能问的,你少问一句了吗?”
小竹子简直双手举到头顶,“我错了。”
苏子慕一双大眼睛幽怨的看着他。
小竹子没辙儿,“我以后不问了,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