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原以为皇后叫她进宫会为难或者怎么,结果只是问了几句家常话,赏赐了一堆绸缎首饰什么的,说是送她的添妆,就放她出来了。
从宫里出来,苏落人都有点恍惚。
这就结束了?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等回了别院那边,下了车,春风迎面一吹,苏落脑子冷静下来,察觉出不对劲来。
皇后派来传话的人,在珍妃为难她的时候,既不催促也不劝说,只是一味的旁观,仿佛哪怕她被珍妃折辱死了也与皇后无关似的。
按照这个走向来说,皇后对她,起码叫她进宫就绝不应该是为了赏赐她给她添妆。
否则那宫女不会是那个态度。
那是什么改变了皇后的初衷呢?
她进宫之后,发生的变故就只珍妃这一件事。
苏落仔细的捋着见到珍妃后所发生的那些对话,珍妃说过的话,她说过的话,玉珠说过的话......
思来想去,只有一件事蹊跷。
她和珍妃说,她拿到了镇宁侯的把柄,当时珍妃的脸色一下就难看到了极致,瞧上去像是随时都要昏厥过去的样子。
而且那种脸色难看,不是愤怒,而是惊恐。
为什么珍妃会反应这么大?
镇宁侯作为世家之首,身上有许多把柄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她只说了拿到镇宁侯的把柄却没说什么把柄,为什么珍妃会吓成那样?
而且,她在镇宁侯府那五年是什么地位什么待遇,珍妃是一清二楚的。
就凭她那样的地位,绝不可能靠近侯爷的书房,更不可能窃到什么绝密朝政,按理说,珍妃作为在宫中浸淫多年的人,第一反应该是不相信她的话才对。
苏落当时不过是话赶话胡编乱造而已,她哪有什么把柄,却没想到这是瞎猫撞了死耗子?
苏落琢磨了整整一下午,只能分析出这么多,箫誉晚上过来吃饭的时候,苏落迫不及待和箫誉说了这些。
“......我感觉,镇宁侯府内宅应该是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秘密,这秘密也许和珍妃有关,你让人查查,我在镇宁侯府那五年,能够得到的把柄,也只能是内宅方向的。”
箫誉捻着手指沉默了一会儿,“我让人去查,以后再有谁叫你进宫,如果我不能陪你去,你就称病吧。”
皇后叫苏落进宫肯定没安好心。
宫里还有珍妃这么个祸害。
箫誉实在不放心。
“以前我一直觉得皇后是想要让她膝下的公主嫁给镇宁侯府的三公子,也好给自己找一个依靠,毕竟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镇宁侯府在八大世家中一家独大,那珍妃的四皇子将来继位的可能性就比其他皇子大。
可现在看来,倒是我想错了,皇后未必真的想要依靠镇宁侯府。”
在这些朝政方面的事,自从和苏落坦白的身份之后,箫誉从来不避讳,一直是有什么说什么,他更希望苏落知道的更多。
这样,遇到事情也能看的更明白些。
去宫里的路上,玉珠和苏落提过,皇后的娘家是八大世家中姓薛的一家,这家在八大世家中的地位处于中上游,就目前的实力而言,绝不可能超过镇宁侯府。
苏落斟酌着自己的想法,朝箫誉道:“会不会是,皇后知道什么,她之前本来是打算依赖镇宁侯府的,但是因为今天我说的那话,让她改变了主意?”
箫誉点头,“也有可能。”
说着,他面上肃重的神情一扫,转而温和,手指挑起一缕苏落的头发,在指尖缠绕把玩,“你今天做的非常好,不仅能勇敢的保护自己,不让自己受委屈,还分析出这么多事来。”
苏落让他这夸奖夸的面热,但心里美滋滋的,没有矫情的说别的,甚至带了一点点被宠坏了的小骄傲,道:“我以后肯定能更好。”
她亮晶晶的眼睛仿佛带着光,箫誉笑着应,“嗯。”
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对望了一会儿,苏落道:“如果咱们分析的就是事实,那皇后改变主意,要么是想要观望,要么......我觉得她会不会想要和咱们合作?你看她赏赐我那么些东西,还是在我和珍妃闹出那么一场之后,这明显是在打珍妃的脸。”
顿了顿,苏落看着箫誉,道:“我想,如果是这样的话,皇后可能还会叫我进宫,她可能会套我的话或者如何。
进宫虽然危险,但是我不可能总是称病避开的,我想,我还是应该进宫。
如果我今天称病了,那咱们就不可能有这个发现,或者不可能发现的这么早。”
箫誉手指缠绕着苏落的头发,把玩的动作一顿,“你说,陈珩知道你这么聪明吗?”
箫誉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苏落扬了一下眉梢,似是反应了一下,然后坦然笑道:“他大概只知道我会做饭缝衣服吧。”
镇宁侯府从来没给过她做其他事情的机会。
她在镇宁侯府,其实是等于被圈养。
被关进了笼子里。
离开了,出来了,才知道,世界如此之大。
箫誉眼里泛了酸,“他知道你会做饭缝衣服啊,我都不知道。”
苏落嗔笑,“少来,在春溪镇,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