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与此同时,那端的盛朝暮从萧御手上接过那盆价值上百万的兰花后,眼底就溢出一抹浓深的湿意。
她桃花眼生的格外勾人,双眼皮并不浓深,眼尾上翘,笑起来的时候眼底似藏了浩瀚星辰,稍稍有一丝水汽时,又潋滟的令人心潮涌动。
何况,她此时眼圈已经很红了,眼泪全都藏在眼眶里。
如此,这幅要哭不哭的样子才最令萧御心疼,心疼的想抱抱她。
她无声的看了会儿手上那盆兰花,待平复好全部情绪后,她掀眸迎上萧御看过来的视线,道:
“如果我二哥有幸还活着的话,他若是知道你将这盆鬼兰照顾的如此鲜活,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萧御拿来的这盆兰花,叫鬼兰,是当初盛朝暮在14岁的时候送给盛二公子的生辰礼物。
因为鬼兰十分稀缺,当年盛朝暮为了能得到这盆鬼兰,足足在青城山的清玉观跪了一天一夜,清玉观的主持才忍痛割爱赠给了她。
因为来之不易,又是盛朝暮的一番赤子之心,当年的盛二公子十分珍视这盆鬼兰。
但,后来盛二公子溺水下落失踪以后,这盆鬼兰就生病了,请了很多著名的花匠来照顾都没办法治好,最后误以为它已经病死了的盛朝暮就把它放在了盛二公子的衣冠冢旁。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次见到鬼兰会是这样的场景。
真的是物是人非呢。
萧御知道盛朝暮重情重义。
否则,她当初就不会因为受不了傅怀瑾对盛家以及她亲人的见死不救而假死逃出他的掌控了。
他在盛朝暮话音落下后,宽慰道:
“我想,他最高兴的应该是你已经长大了且能为盛家独当一面了,而不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跑的鼻涕虫了。”
盛朝暮笑了笑,道:“我之前跟你提议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萧御道:“我早年亏欠过你,我愿意帮你。”
盛朝暮点了下头,“那我们明天就去一趟民政局吧,走个形势?”
萧御点头,嗯了一声后,问道:
“如果他日傅怀瑾发现了你的身份,对你苦苦哀求,你还会……回心转意吗?”
盛朝暮毫不犹豫的就脱口而出:“不会。”
萧御扯唇,哂笑道:
“可你这副随时都会陷入他的深水漩涡里的模样,完全不像是你所说的那回事呢。”
盛朝暮在他话音落下后,掀眸看着他,特别认真的道:
“如果你经历过我所遭受的一切,你就不会那样觉得了。”
顿了下,
“当年,如果傅怀瑾但凡伸手拉我父亲一把,我父亲就不会死的那样凄惨。如果傅怀瑾在我大哥锒铛入狱时但凡能动用战家狼图腾的关系,我大哥就不会在监狱里被人打断了腿且落下终生残疾的下场。
如果当年……他能给我一条生路,我何至于在生小糖果他们时差点就死在手术台上。他的冷血让我……家破人亡,你觉得我跟他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萧御目光深看着盛朝暮,一针见血的道:
“可你们有孩子。”顿了下,“且不止一个。是三个。”
说到这里,萧御嗓音沙哑了几分,目光也更加炙深而浓烈了:
“阿慕,你为他生了整整三个孩子,你不觉得你这一生注定跟他纠缠不休么?”
萧御扔下这句话,就离开了盛公馆。
盛朝暮因为他这番话久久无法平静。
直至兜里的手机振动了,她才从那铺天盖地的怅然里抽离出来。
是厉少斯打来的。
盛朝暮很快接通他的电话,“怎么了?”
厉少斯道:
“靠,不对劲啊,傅怀瑾只在纽曼因疗养院待了半小时就离开了。按道理,他不是应该千方百计的把你的替身运回国的吗?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盛朝暮眉头皱起,道:“是不是你的人没有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让他发现了破绽?”
厉少斯反驳:
“不可能。我亲自布阵。我还担心傅怀瑾那厮追查当年你生孩子的详细细节,特地打了招呼的……”
说到这,就迟疑了几分,
“糟糕,虽然盛含春当年跟你是同一天分娩了孩子,但盛含春的孩子是足月,而你的是早产。傅怀瑾打听到的消息是小糖果是足月生产……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傅怀瑾发现孩子的生产时间对不上,他因为这个起疑心,所以才杀回国的?”
比起厉少斯的不安,盛朝暮就平静很多了。
她很淡的道:
“他本就心性多疑,但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时间对不上就立刻杀回国,一定是他掌握了什么重要的证据,否则不会回国找我算账的。”
厉少斯问:“那如果他杀回国真的是找你算账的话,你打算怎么办?你会跟他坦白你的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