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七郎沉默地看着她,苏陌月眨了眨眼,他问:“娘子你……都不记得了吗?”
她还在他的怀抱中,清楚地看见他眼底的情绪,像是有些愧疚没看好她。苏陌月汗颜,这么好骗的吗?
苏陌月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澄澈的双眸写满了迷茫:“夫君,我什么也记不起来。”
慕容七郎目光微闪,她以前只叫他相公的,今日……他为亲王时的多疑和戒备一闪而过,随即他摇头失笑。
苏陌月不习惯与人太过亲近,于是不着痕迹地挣脱出了他的怀抱。
如果是真的……慕容七郎神色有些凝重,苏陌月暗暗腹诽,这模样她还以为又见到了澈王。
他坐在床边,开始讲述:“你现在是慕容苏氏,这里是……”
一个时辰后,苏陌月差不多将她想要知道的都弄清楚了。
之前家里的收入都是苏陌月织布让慕容七郎去卖得的,而苏陌月织布的时间也不是特别多,她还要养鸡种菜,维持温饱。
慕容七郎则每天睡大觉混日子,或者去卖布,哦,还在家念书,结果连个秀才都没捞到。(慕容父母在世时还供他读书)
而现在,‘失忆’的苏陌月并不会织布,也不会养鸡和种菜,她会的,只有打猎和……杀人还有一些总之是男子干的事。
苏陌月汗了,难道让她跑几千里去找个雇杀手的地方?或者……她是不是该感谢慕容七郎至少不嫖不赌啊?
慕容七郎也汗,以前他就一个啥也不会的纨绔,至少还有个能干的娘子,现在还失忆了……
现实是那么沉重,但现在的苏陌月和七郎都不是逃避的人,他们得考虑往后的生活。
七郎从床底下拿出一个小木盒,里面有零零散散的几粒银子和几串铜钱,他对苏陌月说:“家底全在这了。”
苏陌月想起在皇帝身边做上影时那赏赐下来的银子,可都是白花花的。她心里冒出了一个想法:要不,把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丢在这儿,自己去做上影。
苏陌月不是个容易被人牵绊住脚步的人,而此时她却犹豫了,不是她有多爱七郎,(或是慕容澈)开玩笑,她根本不了解他。真正的原因是,作为一个上影没有将保护对象保护好是一种耻辱。而慕容南辰与七郎有几分相像,让她无法弃他而去。
苏陌月暗暗思忖,等他能够养活自己后就走吧,既然上天让她不必再像之前那样地生活,何不去追寻些别的东西?
七郎看着她不知在沉思什么的样子,出声道:“娘子?”
苏陌月一抬头,便收回了之前的想法——长成这样的男人她在京城都没见有几个,怎么能一走了之?慕容七郎还不知道就在刚才,他差点就要被自个娘子给抛弃了。
苏陌月脸皮是极厚的,刚还在想怎么抛弃眼前这个纨绔,现在就毫不遮掩地欣赏起美男来了,七郎面色镇定,但泛红的耳垂出卖了他,他问道:“可是有哪里不妥?”苏陌月不假思索地来了句:“我只是在想,你怎么这么好看。”七郎本来只是粉色的耳垂颜色又加深了。
七郎垂下眼睑,再抬起来时已不复之前纯情少年的样子,苏陌月眨眨眼,虽然耳朵还是红的,不过现在坐直的他,坐姿中隐隐透出一丝尊贵,她摸摸下巴,这浑然天成的气质……
七郎看向她,开口:“我给人抄书。”苏陌月静静地听着,“还要找祁伯母,请她教我打理菜园……”七郎的父亲是乡上屈指可数的教书先生之一,酬劳足够。所以七郎的母亲就只用在家种种菜,织织布。故而他们家只有一个菜园子(大米都是去镇上买的)
苏陌月眨巴眨巴眼睛:“那我干什么?”七郎顿住,他也不知道她现在做什么。
苏陌月不想在家里吃闲饭,之前在相府里当小姐,虽然挺落魄,却也很闲,闲得她骨头发软。
沉默片刻,苏陌月试探地问道:“我去打猎?”
七郎摇头:“专业的猎户都不一定能保证每次上山能平安回来,你……”
苏陌月扯着他的袖子,语气向往:“可是我想吃肉……”
七郎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算了下他抄书大概能得到的钱,呃,好像一年能吃到一次肉就不错了……但是打猎太危险了,绝对不能让她去。
七郎强行转移话题:“织布机还在这放着呢,你无聊的时候可以回忆一下怎么织。”苏陌月用“你不会是怕别人知道我去打猎丢你面子”的眼神看着他,开口:“没和你商量,我只是告诉你我要去打猎。”
七郎皱了皱眉:“不行,你都没打过猎,不知道其中的危险。”“那你打过猎?”苏陌月挑眉。
“我没去过,但祁伯曾被野牛撞伤过,当时伤的不轻。总之,太危险了,有什么比命重要?”七郎的苦口婆心并没有把苏陌月说服,她甚至脱口而出:“肉!”
七郎:“……”你是多久没吃肉。
但刚想到这,七郎又顿住了,她确实很久没吃过肉了,之前家里条件好一点的时候桌上有肉也没见她碰,而自己却……
七郎在这心疼自个娘子时苏陌月一脸懵逼,她只是讲自己想吃肉而已。
七郎严肃地直视她:“不许去打猎,我会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