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裹紧毯子,觉得很舒服。
软底拖鞋的沙沙声又响起了,像是径直去了楼上。
耳边雨声时断时续,玻璃门上最后一抹日影被夜色吞没。
苏酥补够眠,渐渐醒了,睡眼惺忪望向外面,见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迷迷登登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九点了。
外面是真的在下雨。
苏酥放下手机,裹在柔软的毯子里醒神,想起半梦半醒间江以北好像回来了,还给她盖了毯子。
正在愣神时,房门响了,有人从外面进来,在门厅换了鞋。
苏酥坐起来,黑暗中看到江以北的轮廓。
苏酥吓了一跳,小声叫道:“江以北。”
男人正要开灯,听到客厅角落里苏酥怯怯一声叫,搁在开关上的手又放了下来,径直朝苏酥这边走了过来。
“你不是回来了吗?又出去了吗?”
苏酥嗓子睡哑了,沙沙的,还带着一丝鼻音,像在落霞村早上醒来时倦倦的感觉。
江以北走到毯子边蹲下,伸手把苏酥脸颊边的长发撩到耳后,一言不发地吻了上来。
苏酥立刻察觉到他又喝酒了。
苏酥推开江以北,想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喝酒了……晚饭吃了吗?”
“没有。”
他声音淡淡的,透着一丝不悦,重新吻了上来。
今天他在秦灿灿的车行呆了一天,看手机的次数有点多,被取笑是不是在追什么姑娘,他扔了手机去看一辆最新改装的五菱,性能野得让人血压飙升,江以北和秦灿灿把车开到市郊狂飙了一圈,回来后抓起手机看了一眼,还是没她的消息。
晚上和车行的哥们儿一起吃烧烤,江以北光喝啤酒了。
苏酥被他吻得气喘吁吁,想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
“不是只想跟我做爱吗?怎么?玩够了吗?”
江以北一边按住想从她怀里挣脱的女人,一边低低问他。
苏酥莫名也开始赌气,一边推他一边说:“嗯,玩够了,你放开我。”
江以北:“我还没玩够。”
她今天穿了件半袖长裙,面料软的像水,江以北把手探进裙子里,一只催情的大手抚摸苏酥两腿间,苏酥顽强抵抗的身体明显软了一下,江以北顺势把人压在身下,低头继续吻她,手上的动作更露骨了。
苏酥这一觉本就睡得很心乱,时不时就会梦到他,她挣扎间脑海里闪过一个梦中的片段,是她跟他牵着手在墙外那条林荫路上遛弯,天空下着雨,他俩却走得不疾不徐。
她转过头看他好看的侧脸,忽然问他以后不给别的女人买早餐好吗……
苏酥醒来之后就有些起床气,心情像窗外的雨天。
两个人在黑暗中徒劳纠缠,谁也不让步,客厅里的灯突然亮了。
苏酥脸颊发烫,在他身下喘着气转头看向客厅,江以北红着眼睛,带几分烦躁的醉意转过头来,两只手钳着苏酥细细的手腕。
两个人保持着一言难尽的姿势,双双看到抱肩站在楼梯口的女人,那人个子很高,身段窈窕。
江以北愣住了,依旧压着苏酥,嘴里呆呆吐出一个字。
“操……”
好几个月不见,听到江以北这声下意识的问候,那女人趿着拖鞋两三步冲到沙发跟前,抓起一个抱枕掷了出去,正中江以北这张帅脸。
江以北松开苏酥,翻身坐在地毯上。
苏酥红着脸从地毯上爬起来,察觉到裙子挣扎的时候被他从领口扯开,她裹了毯子,一言不发地往楼上走。
身后传来女人的骂声:“臭小子长出息了是不是,还霸王硬上弓了是不是,没看人家不愿意吗?你他妈是不是想吃牢饭?”
苏酥走上楼梯,回头看到江以北向后撑着手臂,一条腿支起,松松垮垮坐在地毯上,扬起一张痞帅的脸,目光望向苏酥这边。
苏酥心跳猛地加速,转过头不看他,快步往楼上走,身后传来女人的不爽的声音。
“怎么跟你姐打招呼的,叫我什么?我名字叫操吗?你这一个多月浪哪去了,电话拒接微信不回,是不是没脸见我?你有什么重要事不能等画展结束再走,晚一星期走能要你命吗?知道你特么撂挑子走人让我损失多大一笔单子?”
原来是江以北的姐姐……
想到两人刚刚在地毯上的狼狈相,不知道江以北的姐姐是从那一段开始看的,苏酥脸上烧的更厉害了。
撂挑子走人……
损失单子……
他没时间出来旅行吗?
苏酥强迫自己不要多想,走进房间换了身衣服,坐在床上犯了社交恐惧症,她今晚可以借口睡下了,明天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吧。
苏酥越想越尴尬,下意识地开始收拾箱子,满脑子都是落荒而逃。
房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苏酥从箱子前站起来,迟疑片刻,还是迈不开腿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