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后,一家三口围在桌子旁,两个大人都心事重重,过了一会儿李烊问道:“囡囡,你今天听他们的谈话,没有听错吧?”
“肯定没有啊,我可是偷偷躲在他们后面听到的。”李悦直接回答,随后又说道:“爸妈,我先回房间休息了,晚安噢。”
说完便进了自己的卧室。
李采念和李烊二人四目相对,李采念率先开口:“明天,我们俩还是不要出来吧。”李烊应着但也还是沉默不语。
良久,他沉沉的说:“我们是不是做错了,我们是不是不该——”
“嘘!”她赶紧止住他的话。
她喃喃道:“谁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悦悦身边的同学从小就因为我们的长相不和她交朋友,我知道我们不应该带着她,可我还是想在这件事上自私一回。
我不知道她以后会怎样,我只希望她在我们身边时,她能够快乐能够自由。所以,我们就搬走这里吧,反正悦悦要读高一了,我们一家住在学校附近也方便她学习,好吗?”
“好!”几乎是想都没想,李烊就答应了,只要有妻子和女儿在身边,无论发生什么,他也不会退的。
两人相视一笑,似乎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心中也有了新的打算。
从李悦有记忆开始,她的爸爸脸上便有一道青疤,妈妈左眼被划伤,一家三口一直住在这个胡同口里,胡同里其实并不止三户人家,但随着时代进步的步伐,大部分人都搬离这里,都向着更加繁华的地段居住。
胡同里也有和李悦年龄相仿的孩子,但是她们看到李悦父母脸上的伤时,都认为李悦一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都避之不及,而这也是班上的同学不愿和李悦玩的原因。但她并不在意这些,连她的父母都不尊重人又有什么值得她去在意。她永远认为她的父母是世界上最美丽和最帅气的人。
甚至有人也会猜想,两个长相骇人的夫妻是怎么生出一个如此倾城的女儿。其实不然,若是不看他们二人脸上的伤,李采念也是一位很清秀的女人,就像江南女子般温婉。李烊的身段自然是很好看,除去脸上骇人的青疤,也是一位英俊的男人。
话又说回来,李悦从小就漂亮,小时候也有很多地痞混混来欺负她,李烊担心女儿的安危,所以从小就将自己的一身本领教会她,而她学东西也快,以至于四十三岁的他和十五岁的李悦对打都会有些吃力。
房间里,李悦将日历上今天的日期8月29日打上了一个勾,要是往后看去,可以发现她在每一天的日期旁都会打上一个勾,每划上一个勾,她都会放松下来。
她害怕,害怕哪天爸爸会突然鲜血淋漓的回来,李烊由于外貌以及其他的原因,不敢在外面找些体面安全的工作,只好去一个秘密的拳馆当陪打。
所谓秘密的拳馆,当然是不被允许的拳馆,据李悦的了解,里面的人打拳都很凶,所以他签了保密协议,外面的人不会查到他在里面当陪打,而他也不能告诉别人这个拳馆的存在。
李悦为什么会知道呢?那便得从她六岁那年说起。
那天是李悦第一天上小学,她从学校回到家,和妈妈说着学校的趣事。李烊一直没有回,所以母女二人便一直等着他回家。
到了晚上十点半,家门口突然被推开,她看到爸爸身上都是血,衣服也破烂不堪了,脖子上也有殷红的痕,手臂泛着血,一边脸肿起来。李采念怕吓到她,赶紧将她往后转,随即就向丈夫跑去。
从看到李烊进来的那一刻,李悦的心也跟着停了两拍,心翻江倒海,全世界都没有了色彩,只剩下那刺眼的红,那个倒在门旁的父亲使她清醒的明白生命的脆弱,她害怕父亲会离她而去,害怕自己不够厉害而无法保护家人。
李采念看到女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以为是吓到她了,担心会给她留下阴影,所以她边搀扶着李烊走到床旁,边说:“囡囡别怕,都会好起来的,不要害——”怕字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李悦转过身来,不哭也不闹,甚至是非常冷静地走过来搀扶着李烊的另一只手臂。
“囡囡...去、去睡吧,咳咳咳!爸、爸爸...没事。”他担心自己这样会吓到她,怕她会难过。
听着父亲嘶哑的声音和剧烈的咳嗽,李悦没有哭出来,而是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头,在脸上绽放出灿烂的微笑,说道:“爸爸肯定会没事,悦悦相信爸爸会永远陪着我的。”说完便低下头,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落下来,狠狠地砸在地上。
也是经过这一晚,李悦从他们口中知道了爸爸的“工作”就是陪一群富家子弟打拳,陪打的只能防御,不能攻击。
那天晚上有个人心情比较糟糕,在和李烊打拳的时候下了重手,看到李烊躲的很巧妙,心情便更差,最后就直接下死手,还好李烊也是练过的,虽然活了下来,但是身上却受了重伤。
李烊清楚,即便自己真的被打得没气儿了,这里的人也不会去救他,毕竟这个拳馆本身就不该存在。
从这之后,李悦就更加努力的跟着李烊练武,还主动提出去外面培训。谁都不知道李悦为什么会怎么努力,但只有她知道,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