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很痛的话就喊出来,现在孩子是要早产,情况有些危急,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们正在为你准备生产手术!”有上了年纪的女护士在她耳边这样说着。
周遭好像都是忙碌的医生护士,路惜珺眼前阵阵恍惚,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
她也不记得是怎么回事了,只记得路过时代广场,看着很多人都围着正中央的那块大屏幕上看,她也就跟着过去,看着看着眼前就浮现起一帧帧的画面来……
吃力的抬起手,路惜珺张了张嘴。
在她身边陪着的护士聆听了半天,确认的问,“你是要找你的手机吗?”
看她点头,知道她送进来没有家属可以联系,现在情况危急,有什么意外也是很难说,所以一点不耽搁的快速找到了她的手机递过去。
“要给家人打电话吗?你得尽快啊,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
路惜珺屈着食指,在手机上吃力的按了一连串数字后,就已经没有力气的垂下。
“通了!”护士见她这样,等那边线路通了后,立即帮着她拿。
抖着睫毛的路惜珺,感觉到贴上来的手机,听着那边线路接通的嘟声。
“喂。”
终于,低沉有力的男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没有血色的嘴唇哆嗦,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来。
那边似乎也是感应到她般,很快窒了呼吸声,“小珺?小珺,是你吗……小珺!”
听着越洋线路那边男人的声音响起,路惜珺仿佛要把胸腔里所有的疼痛和悲伤全部都嘶喊出来,可也许因为已用尽全力,一句便带了哭音。
“路邵恒!”
她按着肚腹,大喊他的名字。
从送来医院她痛的头发都汗湿打缕,第一次痛泣出声。
神识渐乱的已听不清线路那边再说什么,她别过脸抬手将耳边的手机拿走。
这就已经够了,她想要听听他的声音,否则她没有勇气去接受那全身骨缝都裂开的可怕生产,怕会没办法坚强的活不下去。
“不再继续说了吗?”护士看她只说了一句,疑惑的问。
路惜珺摇头,闭上了眼睛。
看着护士帮着挂断电话后,她孱弱的请求道,“麻烦你……帮我关机,再将手机卡丢掉。”
护士虽不理解,但也是连忙点头,正好医生也都准备就绪,正催促着马上进行生产,一行人开始将她往手术室里推。
手术灯直晃晃罩下来,路惜珺眼角缝隙间有晶亮滚落。
周遭一切都不重要,她不停重复回想着刚刚的那通电话,配合着周围医生护士们的助产口号,不停的用力着自己……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之久,终于有婴儿的哭声响起。
路惜珺最后的意识里,模糊听到护士在说:“生了,是个男孩儿!”
另一边,h市。
某区的某个分局,很多警车并排在门口停着,不时有便衣或者制服的人员来回进进出出。
憋了好几天的雪终于是飘落下来,路邵恒站在门口,垂下的右手间夹着一支烟,烟灰积了好长一段,在一阵风之后松散飘落。
重眸看着飞舞的雪花,只觉得心头都是凉意,好似都落在了他的心上。
“邵恒,不是说上面已经安排你调走了吗?怎么你还在这儿待着?”有同事走过来,闲着和他主动攀谈,也是好奇心作祟,“我说你可真是啊,上面都把你调到那个位置了,别说咱们这小小分局,就是总局你也是能随便一句话就都得看你脸色的!”
“呵。”路邵恒只是凉凉的笑。
同事还正想继续说时,他手机响了起来。
路邵恒低头,将烟蒂撵灭的扔到垃圾桶,掏出来看着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
他没有想要接的意思,只是正打算拒接时看到前面显示的区号似乎是国外,蓦地死灰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来,连忙接起。
那边好半天都没有声音,他就越发紧张和屏息。
听到她的那声唤,他身躯巨震。
见他忽然疯了一样的冲出去,打开车门的窜上吉普车的开走,反应过来的同事不禁追着问,“邵恒,你怎么了?你要去哪儿啊?”
吉普车一路到了机场,从里面飞奔下来的高大男人,紧握着手机,失魂落魄一般的在机场大厅的各个角落里跑。
那声唤之后,没多久线路就切断。
不管他回拨过去多少次,提示他的只有无法接通。
虽然通话时间那样短,让他连真实和幻觉都有些分不清,但能笃定是她。而且最要命的是,他有种很强烈的心理感应,知道她现在正在承受着什么!
他要去哪儿?
同事这样问他,他连自己都不知道。
只知道在线路断掉的那一秒后发疯的想要找她,想要到她身边去,可是现在面对偌大的机场,他却不知该去向何处。
小珺……
他在心里喊上一遍,心里就多出个血淋淋的无望窟窿。
路邵恒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机场大厅里四处奔走着,背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凉凉的贴在精壮的背上,周围广播声一遍遍响着,人来人往,却没有他的小珺。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