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惜珺听了他的话,微微张嘴间,吸进去的都是冷气,是从五脏六腑渗出来的痛。
他提到的三年前,让她又再一次的想起来,那个她那么那么想要的孩子流逝掉,她苦笑着,“我没忘,我也没忘你不喜欢……你不想要!”
路邵恒闻言,胸口一滞。
不管那个孩子最后流逝的直接原因是不是他,可他却绝对脱不了干系,因为她说的没错,他当时不想要那个孩子,选择让她处理掉。
“而且我要结婚了,怎么留它……”路惜珺摸向小腹,声音喃喃。
路邵恒喉咙用力滚动了下,重眸眯起,语气阴沉极了,“所以,你现在是因为要嫁给那个图谋不轨的男人,要把孩子打掉?”
听他所说“图谋不轨”四个字时,路惜珺皱了皱眉。
嘴唇一抿,她别着视线,“这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它是我的种!”路邵恒几乎咬牙怒吼。
路惜珺耳朵嗡嗡响,眼前都是纷繁混乱。
往后退了两步,撞在了床尾处,踉跄的险些向后跌倒在上面。
路邵恒见她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是没有血色的哆嗦,忙控制住了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生怕会刺激到她的身子,硬生生的憋下,长叹出了口气。
“我们先离开这儿再说。”
他上前,微微俯身的将她轻松的抱在怀里。
路惜珺反抗不了,被他像是昨天带进来时一样,又这样浩浩荡荡的从房间里走出去。
这个时间下人们都在路家各个地方忙碌着,看到他们都是先愣了愣,然后恭敬的颔首,再镇定的做自己的事情,并没有大惊小怪的样子。
路惜珺甚至都能听到下人们在背后的窃窃私语了,其实世界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他们都十年了,两个人点点滴滴的猫腻总会被人看出来的。
从别墅里走出来,直接往停在院子里的吉普车走。
始终挣扎着想要下来的路惜珺,忽然手脚僵住,她看到路家的专属轿车从外面开进来,从后面走下来的路震正皱着眉毛看向他们。
路邵恒也是看到自己父亲的,不过动作和脚下都没有任何的停顿,径自的打开车门将她放了进去,还俯身进来帮她将安全带给系上。
“邵恒,你跟我进来一趟。”
即便是关了车门在里面,路惜珺也能清楚听到路震的声音有多沉。
路邵恒只是看向父亲一眼,唇角轻扯的回句,“我现在有事。”
边说时,他已经绕过车头走到了另一边的驾驶席位,直接打开车门的坐了进去,完全视父亲的命令而不顾,系安全带加上发动引擎的一系列动作快而稳。
吉普车很快往院子外行驶,擦身而过时,始终低垂着眼睛不敢再抬的路惜珺,感觉到路震看向自己的怒目。
吉普车在街道上行驶,初秋的阳光洒在车身上。
始终别过脸看着窗外的路惜珺,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垂了垂,转过了身子看向一旁正专注于驾驶的男人。
“路邵恒,我想去个地方。”她对着他说。
“哪里。”路邵恒朝她看过来一眼,低沉的问。
路惜珺舔了下微干的嘴唇,缓缓的说了个地方。
在前面有掉头标示的地方,吉普车向左转了方向盘,朝着另一个方向行驶。
不是节假日的关系,又因为天气转凉,游乐园里面的人并不多,都不需要排队买票,很快就能从入口进去,放眼放去能看到一些正在运行着的游乐设施。
除了第一次他带自己来过这边,这么多年她都还没来过,还是那个h市最老牌的文化公园,可明显是翻新过的,也扩大了不少,增加了很多设施。
这么多年路惜珺都没再来过,是因为这里留给她的回忆太美好了,是真正意义上她感觉到自己对他的怦然心动,所以连带着这个地方也被她一直珍贵的藏在心里。
想到十年前的画面,她不由低头,看着他垂在腿侧的手。
手指还是那样修长,骨节分明。
似是感应到她心里所想一样,路邵恒伸手握住了她的,牢牢包裹在掌心当中。
路惜珺怔了下,手指动了动,却并没有挣开。
十年如一日。
依旧会心动。
“这里的每一样项目,你都不能玩。”从进园开始,路邵恒便已经沉声宣告了。
路惜珺没吭声,走到了一处停了下来。
路邵恒皱了皱眉,道,“这个也不行。”
她嘴角动了动,倒是仍旧没说什么,因为她本来也没打算有想玩的意思。
华丽的旋转木马亮着灯,高高低低的绕着圈,有几个小孩子分别坐在上面的彩色木马上面,随着一高一低的起伏转动,轻快活泼的音乐声中,不时有小孩子的笑声传出。
路惜珺站在那不动,几乎一上午的时间都在场边看着,目光注视着里面每一个小孩子童真的笑脸,呆呆的,痴痴的。
“妈妈,好好玩!”
铃声响起,一个小男孩从小木马上下来,跑出去直接扑到了自己妈妈怀里,那银铃般的笑声好像都能感染到其他人。
路惜珺嘴角翘着翘着,便别过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