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群里爆出一些低呼来,目光看过去,是前面东倒西歪走着的秦屿,向来就不怎么会喝酒的关系,今晚喝的太多,刚刚那些吼都是借着酒劲,这会儿走了几步,直接就倒了下去。
秦屿倒下后,不像是之前,无论怎么去叫他都没有在醒过来,彻底的醉死过去。秦苏很怕他出什么事情,所以就近送到了医院的急诊。
等着输完水,按照医生说的也不需要在留院观察,她就没有让堂弟多停留,想要送他回秦宅。整个过程里,易江南都在一旁帮忙着。
当时她走过去想要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秦屿搀扶起来时,根本没有力气,易江南比上前的服务生还要快一步,帮着她将秦屿弄出了pub。
这会儿从医院里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她将车子从泊车位上开到医院门口,打开车门刚下车,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她的手指紧了紧。
接了起来,男音低沉的传来,她心里涩到不行。
在那边司徒慎询问着想要过来时,想到秦屿今晚买醉的原因,当然是急声说着“不用”。想要准备说点什么时,也或许是该说点什么时,门口那里易江南已经架着还没有完全清醒的秦屿走了出来。
下台阶时,似乎是因为秦屿昏着无法配合,易江南见她站在那不由的出声喊了句,“秦苏,过来帮我一下……我怕下台阶的时候摔到他!”
听到他张嘴喊时,她就很快的切断了线路,然后快步跑了过去,从另一边也架着堂弟。
终于折腾的回到了秦宅,因为还是有些不放心,所以秦苏没打算离开,看着躺在床上面安静沉睡着的堂弟,帅气的面容却还是皱着的。
她忽然很伤感。
小时候从他到了家里以后,从不会笑到变得开朗,秦苏就一直在内心深处真诚的祈祷,这样美好的男孩子,该是意气风发的,一定要永远都这么高兴,不为任何事情苦恼才好。
可现在,自从取消婚礼开始,他的脸上就很少再露出那样开朗的笑容,愁容越来越多,好像年轻的男孩子经历了感情的挫,一下子伤痕累累。
或许取消婚礼对他是个打击,但最致命的,应该是司徒慎和季雨桐之间的真正关系,尤其是让他亲自去发现。。秦苏忽然好恨好怨,为什么受伤的是最最无辜的秦屿。可想到这些的源头,加上秦屿的话,她更觉得一切都该是怨恨她自己。
是报应啊……
“医生也说没事,你不用太担心了。”似乎是见她脸色很难看,站在床另一边的易江南出声说着。
抬眼看了下他,秦苏感激的说,“今晚真是谢谢你了!”
没有易江南,她自己一个人也能行,可是有他在,真的是帮了不少忙。
“在医院的时候,你就跟我道谢过好几次了。”易江南洋装苦恼。
“都这个时间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我得留下来看着,明早再回去。”秦苏真心实意的继续说。
“如果没有不方便的话,我留下来陪你看着他?万一他在耍酒疯的话,你自己也招架不住。”易江南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笑着对她说。
闻言,秦苏也笑了笑,有些苦。
易江南也是想到了那会在pub里的一幕,不禁忙出声安慰,“他是喝醉了,口不择言,你不能太往心里去。”
“不都是酒醉吐真言。”秦苏叹了口气,又带了几分自嘲的说,“或许真的是报应。”
“秦苏……”易江南听着她的语气,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姐弟俩在pub里的对话,他听着也是大概能猜测到一些,他不懂那些曲曲折折,只是觉得心疼她。
秦苏没有再出声,只是看着堂弟的睡颜。
心里也漫出一个声音,维护这样摇摇欲坠的婚姻,到底有没有意义?
天蒙蒙亮,银灰色的gls350在城市里穿梭。
坐在副驾驶的秦苏,神色有些憔悴的将头靠在车窗上,黎明的天空,总能让她想起小时候收藏过的透明糖纸。各种颜色的,拿起来蒙在眼睛上,看到的世界就会是另一种样子。
因为不放心喝醉的堂弟,一直守在那里,和之前在医院输水时一样,沉沉睡着,中途醒过来一次嚷着要水喝,大半杯咕咚进去后,随即又睡了过去。
车子行驶进小区,然后车速减慢的停下,秦苏偏头,看着驾驶席上的易江南,虽然带着眼镜,可还是能看到眼底下的黑眼圈,心中有些愧疚。
“江南,谢谢你。”她开口,能说的也只有这一句,似乎对他总是说这一句。
“好吧,我习惯了。”易江南无奈的耸了下肩,叹息着说,不过心下却有些波动。
虽然他曾经强调过,让她叫自己的名字,可更多的时候,她还是总唤着他易总。所以再偶尔她这样喊他时,他心底总会不自觉的一动,因为难得,所以珍贵。
客套了太多就显得虚伪,秦苏不再多说,动手解着安全带,然后和他挥手道别后,就打开了车门。
在他们的车子没有行驶进来时,不远处的黑色卡宴就隔着两辆车一直停在那里。
昨晚在给她打电话听到隐隐熟悉的男音时,他就已经猜测到会是谁,再往回拨过去时手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