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这么做有两个原因。
其一。
乱徐盛容心智。
和徐盛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陆行舟对后者的一些习惯可谓了如指掌。
她有严重的洁癖。
不只是生理上的,而且还有心理上的。
比如现在。
自己拿了她的杯子而倒上酒喝。
会很严重的刺激她的心里。
让她产生极强的不适感。
心乱。
则阵脚乱。
其二。
也是防备着徐盛容。
这酒配和黑瓷产生一种致幻的毒。
徐盛容敢当着自己的面喝下去,定然是在这杯子里做了手脚。
陆行舟早已经对徐盛容失去了信任。
所以。
他用对方的杯。
“抱歉了,防人之心不可无。”
陆行舟笑了笑,把自己的茶杯递到了徐盛容的面前。
递过去的时候,他的食指特意放在了茶杯的边缘上,而因为刚刚勒着马缰的缘故,他的食指上还有些绳索勒出来的痕迹。
有些灰尘。
“如果容姑娘有诚意的话,请喝了这杯酒。”
陆行舟举着酒杯,眼睛里带着笑容。
“王爷……”
徐盛容的眉头皱了起来,明媚的眼瞳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她厌恶对方用了自己的酒杯。
也厌恶对方的手,尤其是不太干净的手,把酒杯举到了自己面前。
但是。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将那种厌恶全部给压制了下去。
她伸手接过了酒杯。
然后一仰而尽。
誉王的意思很明显。
大家如果要谈,就得开诚布公。
这杯酒,是对徐盛容的试探。
她想要继续接下来的谈话,就得喝下去。
证明她对誉王没有别的心思。
她必须喝。
陆行舟一直在盯着她,发现她喝这杯酒的时候,眼睛闭上了。
这也是徐盛容的习惯。
闭眼。
说明她在强迫自己喝这杯酒。
她有意逃避这件事。
她已经心乱了。
这并不是说明她城府太差,而是她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
一般人其实也根本看不出来。
因为她掩饰的也很深。
毕竟,就是眨一下眼睛,皱一下眉头的事情。
但陆行舟对她了解至深。
所以,自然不会错过。
一杯酒下肚。
徐盛容刚刚放下酒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陆行舟已经再度举起了酒坛子。
哗啦啦。
第二杯酒给她满上了。
“开诚布公。”
“是最好的谈判方式。”
陆行舟举起了酒杯,对着徐盛容敬酒,
“先多谢徐公府出手相救。”
“王爷客气。”
徐盛容似乎已经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制了下去,那张让任何男人都生不出丝毫不适的脸上,带着温婉端庄的笑容,道,
“志同道合,本该携手并进。”
两个人微笑。
同时将绿蚁一饮而尽。
“王爷。”
陆行舟又在倒酒,徐盛容这次抢占了先机,身子略微往前倾了一些,率先开口,
“想怎么谈?”
“本王想先知道一件事情。”
陆行舟把两杯酒倒满上,举起自己的酒杯,微微摇晃。
里面的缕蚁酒随之震荡。
反射出了些许亮光。
“是徐国公要帮本王,还是容姑娘?”
陆行舟微笑着,盯着徐盛容那双明媚如光的眸子,问道,
“徐国公,有徐国公的谈法,容姑娘,有容姑娘的谈法。”
“有区别吗?都是我徐家。”
徐盛容的右手也落在了酒杯上。
她没有端起来,而是食指和大拇指来回的拨动着酒杯。
酒杯在桌子上来回滑动。
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当然有区别。”
“冒昧的说一句,徐盛容,和徐国公,可不能同日而语。”
陆行舟的身子往后斜了稍许。
靠在了船舱的壁上。
面容有些轻松。
“如果是徐国公作主,那本王可以直接放弃了,徐国公的能量和手段,本王自是不如的,没有必要再挣扎,再争抢,也没必要自取其辱。”
“但如果是容姑娘……”
陆行舟的话没有往下说。
而是等待着徐盛容的回答。
“是我。”
徐盛容接过了陆行舟的话茬儿,道,
“爷爷对此事并不知情。”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拨弄酒杯的动作,不知不觉的停顿了一下。
做为天下公认的天之娇女。
被人当面说不如自己的爷爷。
虽然她也认可。
但是这心里的骄傲还是有些受打击的。
心,或许又多乱了一丝。
“呵。”
陆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