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
“可能会找到线索?”
“不行!”
“咱家一定要帮你,咱家让你一定能找到线索!”
汪亭已经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李因缘一个人。
屋门,窗户,依旧都是关闭着的,屋子里的灯火还亮着。
烛光摇曳,李因缘那肥胖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也随之震荡。
映着火光可以看清楚他的脸。
兴奋,激动。
还有几分控制不住的喜悦。
汪亭的出现,汪亭的话,给他带来了灵感。
也带来了破解目前局面的办法。
汪亭想要立功,想要查案,想要去证物房重新查那些证物。
那么,自己就在证物里面做些手脚不就好了。
给他留些东西,重新再把誉王,吏部,梨园春等线索串联起来。
这不就好了。
至于这个线是什么?
可以是一封信,也可以是几封信,也可以是誉王府的令牌等等。
不管是什么!
只要能够把这四件大案都串联到一起,直指誉王,就可以了。
就能引动惊天大案。
“汪亭啊汪亭,你可真是咱家的小福星。”
“等这件事成了,咱家让你做个东厂的千户!”
“嘿嘿……”
李因缘脸上脸上露出了掩饰不住的笑容。
积压在身上的那种,持续了数日的阴霾还有压力,都是慢慢的消散了。
他似乎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咱家的计划,很快就要成功了!”
“东厂……咱家梦寐以求的东厂……要重启了啊!”
他抬起了右手,不自觉的又把拇指放在了嘴边儿,轻轻的咬起了指甲,
“咱家将要风光无限了!”
……
卷库。
这里本就是秉卷司最边缘化的地方。
除了那些尘封了多年的书籍,纪事,典故等等,再没有其它。
以前的时候。
如果不是需要整理这些书籍资料。
就只有李寻一个人。
连在晚上当值的小太监都没有。
现在。
多了一个陆行舟。
若大的库房里。
一排排的红木架子整齐的排列着。
浩瀚肃穆。
给人一种冷寂而深沉的感觉。
陆行舟和李寻坐在靠着窗户的一张桌子对面。
窗户敞开着。
夕阳正在带着自己仅剩的那点余晖,慢慢落下。
已经被那青砖院墙,遮挡了一半。
鸟雀归巢。
庭院里的老槐树上,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那是等候的雏鸟。
在欢叫。
两个人都在盯着面前的一盘棋。
沉默。
他们已经保持这种状态有一整天了。
李寻年岁大了。
或许,都没剩多少日子了。
即便是这天气还带着些许燥热,他身上依旧是盖着厚厚的毯子。
陆行舟手上,背上,都有伤。
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金疮药的味道。
夕阳的余晖,又被撤走了一些。
棋盘一半陷入殷红。
一半陷入昏暗。
“哎,你又赢了。”
李寻拽了拽身上的探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从早上下到晚上。
两个人总共下了六盘。
皆以李寻败局而告终。
“是李公公承让了。”
陆行舟不骄不躁,站起来。
用完好的左手,一颗一颗把黑白棋子收起来,放入旁边的石笼里。
哒!哒!哒!
棋子落入其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哈……”
李寻打了个哈欠,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暮色,脸上倦容更浓。
“老了,不中用啦。”
他揉了揉眼睛,就这么随意的闭上了眼睛。
稍许,有淡淡的鼾声传来。
竟然是入睡了。
吱呀!
陆行舟把那扇老旧的窗户慢慢关上,又给李寻掖了掖探子,确保后者不会受凉。
然后继续去收拾那些棋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对这个老人。
总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也就是因为这种感觉,他放慢了自己的所有动作,几乎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不打扰后者休息。
收拾完所有的棋子,暮色更浓了。
将夜。
陆行舟转身,走向了那一排排的厚重书架。
他走到第三排,第四列。
取下了一本书。
然后走到第五排,第二列。
又取下了一本书。
紧接着是第六排,第三裂。
再次取下一本书。
他把书抱在怀里,走回了李寻的对面。
毫无声息的坐下,然后开始看书。
这些书,是一些关于东厂的。
《东厂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