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孟琬着魔了,伸手就去扶她,两只手飞快地搀住她的胳膊,还没用力把她拽回来时,余光里却看见孟琬的脚并没有掉下去,而是稳稳当当地踩在黑暗的空气上,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托住她的脚。
其余几人看见这一幕,这才明白过来,这里原来还有另一条路!只不过这路也是用那种之前我们见过的特殊材料制作而成,这种材料可以完全吸收光线,显现出肉眼难以分辨的黑色,完完全全地融入在这漆黑的环境中。
看来这里还有一条路通向另一处木楼!
众人大喜,我心中虽然也倍感欣慰,但更多的还是出于对孟琬的关心,一边夸她精明能干,一边埋怨她一个人单干太冲动了,好歹和大家商量一下啊,万一出个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孟琬吐吐舌头,连声道歉:“知道啦,我下次不这么干了,我这不也是一时心急嘛,”孟琬开玩笑道,“怕你们跟我抢功劳——”
“呸呸呸,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有功劳又有什么用,还有人跟你发奖金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小命给我照顾好咯,咱们不能再少任何一个人了,都得活着出去!”
“行了行了大思想家,”黑皮眯着一对肉眼上前拍拍我的肩膀,“咱赶紧出发吧,别在这儿又搞什么思想教育了。”
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孟琬再走前面了,我争不过黑皮,最后还是由他打头阵。
“你可小心点,这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不一定是往前走的路啊——”
我在黑皮还没迈出第一步时提醒道,他望着脚下黝黑模糊的空气有些发愣,似乎没有足够的信心迈出脚,这都是心理作用,就好比现在让你站在悬崖边上,有人跟你说没事,大胆地往前走吧,前面一点危险都没有,有一道空气桥呢,你踩着桥就能走过去。你是选择完全相信这个人呢,还是觉得他是个疯子?
我们依旧在犹豫,到底是相信脚下,还是相信自己是个疯子呢?
“你怎么这么墨迹,还不如个女人。”汪起风一句话就把黑皮激怒了,黑皮双目圆睁,
“呸!论胆子这方面,我毛佰还真就没服过谁,今天咱不争馒头争口气,谁怂谁孙子!”
说着,黑皮迈开腿,第一步和孟琬踏下去的地方一样,但下一步又开始迟疑了,因为根本感受不到这道路的走向,所以只能一点点试探出来。
汪起风此时和其他人一样,保持沉默,都不敢再招惹黑皮,怕他脾气一上来,又开始莽撞,弄不好一个脚滑就为此送了命。
却见黑皮慢慢弯下腰去,双手向前平着扫探,最后整个人都跪在黑漆漆的路面上,当他的手摸到和脚下同一个平面时,终于找到了路面延伸的方向。
他嘴中念念有词,说道:“往前,往前,对,就是往前的,后面的跟着我,往前走,”黑皮这还不算,他让我们排成一队,减少横向展开的长度,他把双臂在山前打开,左右摸索着,“上来,都上来,这路上,走一个人没问题,都跟着我,别乱跑啊——”
听声音都知道,黑皮此刻格外紧张,在完全漆黑的环境中跪地匍匐前进,稍有差错都自身难保。
我们跟在后面也紧张得要命,连大气都不敢长出,浑身燥热,额头上渗出层细汗。我们这在后面走的都如此紧张,更别说前面带路的黑皮了,想必汗水早都湿透了衣衫。
我们行动的速度极为缓慢,在高压力的环境下走了大概五六分钟,也摸不清向前走了多长距离。
脚下的路面又松又垮,而且用手细摸还有无数数不清的孔洞,不过这条路足够厚实,倒不用担心会塌的问题。
究竟要向前走多远,前面是什么东西,谁也说不清道不明,我用手电照看前面,却依旧是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建筑,黑皮一直在问我们看见木楼了没有,说自己都快累死了,怎么还不到。
我也不好意思骗他,只说快到了快到了。
“那就是还没看见呗?”“要不咱来换换吧?我在前面探路,你歇会儿?”
“算了吧你可,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你知道这路有多宽?弄不好咱俩都得掉下去。”
正说时,黑皮忽然哎呦了一声,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一下被谈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惊呼道:
“有东西!有东西!前面有一堵墙!”
我们都听到他脑袋撞到墙的声音了,一声闷响。
“一堵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死的,又不是活的。”汪起风说着,上前把黑皮扶起来。
“谁怕了,谁怕了,那是应激反应。你走得好好的,忽然撞上一道墙,你不吓一跳?”
黑皮不跟汪起风多废话,又摊开双手,向前摸索那堵无形的墙,果然,我们竟然已经走到了尽头,面前是一堵吸光的黑墙拦住我们的去路,黑皮双手在墙上放瓷实了,然后开始用力地推,敲。
“你们听,这墙是他娘的空心儿的——”果然,黑皮用力地砸墙,回响出一阵砸门的声音。
“什么一堵墙啊,这分明就是一扇门!咱们面前就有一座木楼!”孟琬恍然大悟,一语点醒梦中人,我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整栋木楼都是用吸光的材料包裹起来的!
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