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着祭那邪肆的样儿,苍羽瞬间觉得自己脑门前的毛都要气得立起来了。
她算看出来了,祭这个混蛋大约是因为某种事情心情很差,需要找人出气,舍得他手下的人受罪,便来找她的茬了。
至于杀她,祭这家伙在某种目的没有得逞之前,大约是不会对她动手的。
她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拉紧了衣领转身就走:“有病。”
祭这回没有强行控制住她了,只跟在她身后约莫一步左右的距离。
苍羽没有阻止,因为她不想做无用功,祭这家伙霸道有邪性得很,除非他自己想滚蛋,否则她赶不走他。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没人出声。
大年三十,又正是晚膳时分,长街之上几乎没有行人,家家户户都飘出了饭菜的香气。
白雪倒映着月色,给人间镀上一层柔和光,万家灯火异常的温馨。
苍羽满腹不爽与恼火,也在这气氛里,慢慢地平静了不少。
一直跟在她身后仿佛心情突然不错的祭叫了她一声:“喂……”
她才懒得理会那个家伙,继续置若罔闻地往前走。
祭也不恼,只自顾自地道:“本座饿了。”
苍羽忽然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她一边走一边头也不回地道:“饿了,就回你的老巢去吃年夜饭。”
长街上的饭菜飘来的香气,味道确实诱人。
祭不客气地道:“你不是正准备吃么,给本座准备一份饭菜。”
她简直要气笑了,停住了脚步,她侧脸睨着他:“大人这是饿了?”
祭点头:“是。”
话音刚落,忽然苍羽一扬手,一道黑影便挟着雷霆万钧之势便朝他砸了过来。
那凌厉的破空之声让祭微微眯起眼,他一偏头,那黑影便“砰!”地一声砸进了祭面前的地上,直接把一块青砖砸裂开来。
他低头一看,青砖坑里露出一小袋银灿灿的银子,约莫几十两的样子。
“这是什么意思?”他挑眉。
她桃花眼一弯,阴阳怪气地道:“哦,我看祭大人饿了,这么眼巴巴地找饭吃,所以呢,我出这些钱也够您去一家好点的青楼,点上一桌好酒菜,还可以挑个漂亮姑娘作陪,这也算还了您的人情了!”
这次轮到祭气笑了:“所以,你这是在拿钱砸本座?”
他倒是平生第一次看到有人拿钱砸他的,有意思。
苍羽有点挑衅地挑眉:“寒舍的饭菜,恕不接待外客,我的小厮手艺不精。”
祭盯着面前的‘少年’那神采飞扬的样子,他精致的眼底闪过异样幽沉的光。
眉目灵动的‘少年’即使这副挑衅的模样,也仿佛在勾着人一般,撩人心弦。
“嗯,本座就喜欢你这不知死活的样子。”祭垂下眸子,再次温和地笑了。
他上前,抬手轻轻地替苍羽拍了拍她衣领边上的沾的碎雪,轻声道:“苍二公子,你若不请本座用膳,本座不介意咱们,啊,还有你那可爱的小厮,在大年三十今晚一起喝西北风,你说呢?”
苍羽:“……”
老子,日你个仙人板板!
你个憨批,不要脸的憨批!
……
虽然苍羽的内心把祭的八辈儿祖宗都日了一遍,又把祭的祖宗们拖出来鞭尸,但是……
国公府的小院。
“祭……大人里,您用茶。”名月有些僵硬地端着一壶茶到了祭面前,给他倒了一杯。
见祭阴魅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琉璃茶杯,名月立刻干笑一声:“这个是波斯的花草茶,与咱们中原的茶可能有那么一些不一样。”
这位祭大人,是不是不能接受这番邦的茶,可小姐最近都在替定国公主殿下试番邦新茶,所以她也只能泡这玩意招待他。
谁知祭看了这茶,忽然吩咐:“加两茶匙油柑汁,四茶匙蜂蜜,蜂蜜要玫瑰味的。”
名月一呆:“哎?”
原来这位爷也是喝过这玩意,而且颇为通晓喝这番邦茶的门道。
不过四茶匙蜂蜜,还要玫瑰味的,这位爷真是好甜口,跟他的形象完全不符呢。
随后,名月瞥了一眼坐在一边臭着脸的自家小姐,还是赶紧点了点头:“是。”
她挺怕这两位直接在这里打起来的。
大年三十的,干嘛搞得那么晦气,能忍就忍吧,不就是吃饭嘛?
她朝着自家小姐挤了挤眼。
苍羽面无表情地“恩哼”了一声。
其实她在听见祭这种喝茶法的时候,心中也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来。
因为这种有些甜腻而特别的波斯花草茶喝法,更像女子所钟情的,让她想起了未央宫里的那位殿下。
难不成,现在很流行喝花草茶要多加蜂蜜和各种果汁花液么?
她悄无声息地瞥了眼祭手里的杯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
而名月得了苍羽的应承,这才赶紧拉着躲在另外一个角落不敢出声的苏亚往一边的小厨房去:“走走走,去帮我打下手去。”
苏亚灰绿的眼珠瞅了眼苍羽和祭,也乖巧地跟着名月去了。
齐大掌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