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明雨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歉意地道:“是了,汤三爷,村长同意我将她从地牢里提出来单独关押,避免她与乾州赈灾使苍羽勾结逃跑,我也应承了村长要取得那郡主的信任,在下要先去忙了,晚些再来伺候您用酒。”
汤老三心不在焉地摆摆手:“得了,你去罢,老子慢慢自己喝点。”
苍明雨看着他那模样,便欠了欠身,微笑离开。
……
唐烟烟哪里知道自己的命运在这一刻开始出现了分叉,她瑟缩在床边,又惊又怕,哭了好一会才勉强缓过气来。
“不能再哭了,不能……我得想想法子自救,我要做一个能配得上他的人。”她回想着苍羽面临困境时从不服输的样子,抽噎着喃喃自语,努力地让自己镇定下来。
大约是因为唐烟烟被抓出来的时候吓得几乎惊厥过去,贼匪们并没有对她这个弱女子太过防备。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被绳子牢牢地捆着,脚却没有被捆上。
她努力地扶着床柱站起来,原本水土不服而没有恢复好的身体愈发虚弱,此刻让她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唐烟烟尝试了好几次,才能勉强让自己不发抖,踉跄着在狭小的厢房里转了好几圈。
她发现所有的窗都被从外头封死了,透过粗糙的窗纸缝隙,能看到门外和院子里都有人守着。
唐烟烟很是失望地坐在一张有些脏灰的桌子边,闭着眼,琢磨到底自己有没有机会逃出去。
她好歹也是看了不少野史戏本的,也许能想出法子呢……
只是她还没有来得及多想,便听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门外更是传来人说话的声音。
“站住,什么人!”
“小人来送饭的。”
守门的婆子见状,便也摆摆手,开了门,让那人进去。
唐烟烟早已慌了神,一时间竟不知哪里藏,她四下张望时,大门已经“吱呀”一声打开。
她只得踉跄几步,随手摘了自己头上的发簪紧紧地握在手里,赶紧往床上倒下去装晕。
苍明雨一进门,就看见一道窈窕的身影倒在床上,仿佛仍然在昏迷的样子,但是颤抖的裙摆却泄露了那人是清醒的事实。
他讥诮地扯了扯唇角,又扯了几句话打发了守门的婆子把门关上,随后提着手里的食盒走近唐烟烟床边。
“郡主,郡主,是我,苍明雨,我替你解开手上的绳子。”他坐在床边,低声唤了几句。
唐烟烟方才爬起来,看着苍明雨身边没有其他人,这才松了紧握金簪的手,松了一口气。
苍明雨此刻早已换了一副担忧的表情,见她手里的金簪,不免蹙眉:“郡主,你拿着这簪子难道是……”
对着熟悉的人,唐烟烟再忍耐不住,眼底含了泪,颤声苦笑:“我没那红拂女的本事杀了强人,却可以在被玷污前自裁,也算保全了自己的清白。”
“郡主,你万万不可做傻事!”苍明雨伸手按住她握发簪的柔荑,满脸痛色与坚定:“我一定会救你的,就算我救不了你,二哥也会救出你的!”
唐烟烟听到他提到苍羽,心中又酸又痛,也没注意他按着自己的手,只忍不住捂住脸痛哭出声:“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赶苍羽走的,让自己和‘他’都落到这般境地。”
苍明雨见她那模样,心中忽然有点异样得感觉,他轻声问:“郡主,你这般……可是心中有了我二哥?”
唐烟烟一僵,别开脸低泣,却勉强道:“我只是一时内疚失控,你别多想。”
苍羽没有应承过自己什么,她亦不想在这种时候给苍羽造成负累。
苍明雨见面前女子虽然否认,却眼底都是泪光,他心中便也了然了……他的推断是对的。
他不免心中生出一股烦躁嫉恨来,为什么,苍羽这家伙总是要来抢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他轻轻地拍了拍低泣中的唐烟烟:“郡主,别哭,我会想法子的,你放心。”
唐烟烟点点头,似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慢慢地一边拭泪一边坐直了身子:“你……也千万小心,你若去地牢送饭,联系上二公子,想法子救了他出来,咱们就都有救了。”
苍明雨眼底幽光微闪,伸手将她手里的发簪拿住:“好,不过郡主,你要应承我不要做傻事,这些人既想用你换钱,必不敢碰你,你这簪子值钱,我拿去贿赂看守。”
唐烟烟迟疑了一下,这是她自保清白的最后手段,可是如果这能帮到苍羽……她咬牙,还是将发簪交给了他。
收了唐烟烟自卫的最后工具,苍明雨满意地微笑:“郡主,稍安勿躁。”
随后,他又宽抚了几句唐烟烟,提着食盒离开。
……
转眼间,便又是两个昼夜。
唐烟烟每日也只能靠着苍明雨夜里送晚餐时给自己递消息才能稍微宽缓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日,又是入夜,她数着点,眼看着到了晚膳时分,便起了身走到门边等苍明雨进来。
但这一次,开门后,提着食盒出现的却是一道粗壮的人影。
汤老三朝着她嘿嘿一笑:“哟,郡主娘娘,这是知道我要来给你送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