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醒一愣:“啊?”
他有点不明白自家殿下的意思。
明明是殿下画了一幅大龙寺的图给了苍羽,怎么又成了苍羽来问殿下要图?
唐圣宁却没有解释的兴趣,只随手拂了一把腊梅花上晶莹剔透的雪捏在手上,慢悠悠地往梅林里走了进去,顺带吩咐:“采些梅上雪,封入瓮中,倒是煮茶的好水”
云醒立刻领命去了。
……
苍羽这头带着名月一起回了寺内,知事僧一见她,立刻殷勤地引着她往方丈的禅房去了。
她一进禅房,年约六旬的方丈就立刻热情地迎了过来:“苍二公子,怎么独个儿过来了,殿下呢,‘她’可是有什么吩咐?”
苍羽负手而立,含笑道:“方丈果然是个有慧根的,殿下确实令我来向您借桌椅、炭火等一用,若是方便就再借饮佛前一杯腊梅茶。”
方丈立刻吩咐身边的知事僧:“快按照苍二公子吩咐的去办,切不可怠慢了。”
他们这大龙寺虽然是乾州第一寺庙,本地的达官贵人、财主富户没少来,但是这皇家的公主,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定国殿下,那是从未迎过的贵客。
看着知事僧去了,方丈立刻做出请的手势,示意苍羽上座,让另外的小沙弥端来大龙寺出名的腊梅茶。
她也不客气,径自坐下了,端着芳香四溢的茶水喝了几口,暖了暖刚才陪着唐圣宁在后山逛,被风吹得都有点僵冷的身子。
苍羽喝着茶,朝着方丈笑了起来:“如何,云海方丈,我没有骗你罢,我说了,那日那一副墨宝的主人就是定国殿下。”
云海方丈自然没有忘记几日前,面前这‘少年’拿着一副大龙寺的画到大龙寺,报了身份来求见自己。
‘他’告诉自己定国殿下祭皇陵,途经乾州,有心上大龙寺拜访,但身边的随侍们却觉得大龙寺太过破败,不值得拜访。
于是苍羽身为陪同人员,特意持着画卷来大龙寺,希望大龙寺能重新翻修,好迎接殿下凤驾。
云海方丈自然明白,身为一地寺庙,香火旺盛除了取决于灵验程度,也取决于有什么人来访过。
若是定国殿下那样身份的人物能来寺庙上香,寺中又能得到殿下亲自手绘的画卷供奉起来,从此之后乾州第一寺的地位自然非他们大龙寺莫属。
但是翻修寺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时间长不说,谁又能知道这‘少年’说的是真是假,那画卷到底是不是真的定国殿下的墨宝。
他身为一寺住持,自然不能轻易应允。
哪想,面前的‘少年’却道,‘他’能请来定国殿下。
……
“苍二公子果然没有打逛语。”云海方丈摸着自己白胡须笑道。
苍羽挑眉:“那是自然的,佛前怎么好打逛语。”
但若是为了百姓苍生,佛也能理解她撒几个小谎的不是?毕竟佛也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您也看见了,殿下并不入寺内上香,只径自借道直接去了后山。”
她冒着寒风大雪寺庙内外溜达了个遍,才确定了以寺庙后的腊梅林来勾引唐圣宁来赏花的法子,实在不容易得很!
云海方丈闻言,便忍不住问:“殿下真的觉得我们大龙寺破旧吗?”
大龙寺虽然没有大规模的翻新过,但这些年香火旺盛,也小修小补过,实在也不算破旧吧?
大翻新可是一笔不少的银子。
苍羽叹气:“您这大龙寺自然不能跟京城的名寺相媲美,但是也算此地名寺,据说殿下也曾来过……”
“殿下来过,我们怎么不知道?”云海方丈很是诧异地问。
他在大龙寺当方丈许多年了,若是定国殿下来访,他没有理由不知道。
苍羽笑着道:“殿下当年也许是微服私访过,所以‘她’本想故地重游,但是大龙寺比当年还破旧了,殿下说不再是当初看见辉煌的样子,所以殿下这才不来的。”
说着,她搁下茶盏,一副感叹的样子:“我是见殿下舟车劳顿,心情不愉,一心希望殿下能展颜一笑,这才来劳烦方丈您的。”
“您也别不舍得这些年积攒的香油钱,说来大翻修也是给佛祖重塑金身,那可也是功德,殿下来了一高兴,您还能缺香火钱吗?”
云海方丈一琢磨……也对,就算定国殿下不赏赐什么真金白银的,只要有这么个名声在这里,再供奉上一副殿下画,信众香火钱自是源源不绝的。
他迟疑了一会,又追问:“苍二公子,翻新寺庙可是需要时日,殿下能呆多久呢?”
苍羽眼珠子一转,嘿嘿一笑:“殿下这是要去皇陵祭祖,年前赶回京城就是,虽然时间紧了点,但是现在是灾年,乾州民夫价格低廉,您学着那乾州城的温家雇个千把人的,再多雇些画匠,也就是十日的时间,必能完工了。”
云海方丈犹豫了一下,随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这么些年我大龙寺香火颇旺,不管殿下来不来,也的确是到了该给佛祖菩萨们再修金身的时候了。”
她闻言,也立刻起身行礼:“方丈果然是虔诚之人,我便与定国殿下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