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羽不明所以:“嗯?”
梁太师摇摇头道:“不过也不奇怪,你从未踏足官场,选择这个法子倒也是最保险的了。”
比起最后被拖得差使不能按时完成,被朝廷追究责任,自然是先把钱花出去将赈灾粮弄到手来得好。
到时候就说是自愿捐献银钱赈济灾民,还能得到朝廷褒奖。
苍羽见梁太师这般表态,立刻问:“太师,您可是有别的什么法子么,难道您要替我去打通其中关节,领到赈灾银?”
梁太师摇摇头:“不,此事不必我出面,你明日什么都别管,只管再上户部去,开口就问他们要赈灾的银子就成了。”
她不明所以地微微睁大了眼:“啊,这样真的可以么?”
梁太师似笑非笑地颔首:“是。”
苍羽越发不明白:“但是……”
“别但是,听老朽的就是了。”梁太师讳莫如深地道,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今日户部接待你的是谁?”
她想了想道:“是个七品户部郎中,大约四十岁左右模样,叫何庶的。”
梁太师沉吟了片刻:“嗯,我记得是有这么个人,你就直接去寻他就是了,若是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去问他吧。”
苍羽:“他今儿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叫我有什么不懂就去问他。”
难道,这不是敷衍她的话?
梁太师含笑点拨:“我记得他这个人当了十几年的七品芝麻官,倒也算是个实诚的家伙。”
苍羽若有所思地颔首。
送走了苍羽,梁太师看着面前用了半盏的香蜜汁,他长长地轻叹了一声,唇间的呼吸在冬日寒冷里化作雾气迷了眼。
他喃喃自语地轻道:“玉帅,你这小外孙,当真有些你当年不拘一格的风范,可却比你们更活泛些。”
随后,他又苦笑:“芸娘,你盼着你的小少爷远离京城纷扰,让我助他一臂之力,然而我却好似越助他越将他推进这浑水之中,也不知道日后你可会怪我?”
梁太师看着窗外开始飘落的雪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
……
苍羽穿着夜行衣踏着雪离开了太师府,一路跳上各处房顶,抄着近路向自己居处掠去。
然而,没有跑太久,她忽然停下了脚步,蓦然转身,看向身后……
那里有一道比她身形更为高挑的冰冷黑影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飘落在她身后不远处,负手而立。
她心中微紧,也不知道对方到底看清楚自己来的方向是太师府了没有。
她冷冷地挑眉:“祭大人,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那一道黑影缓缓地朝着她走过来,轻笑:“你居然还真有胆子让人把莲花玉扣送到本座的地方。”
苍羽抿了下唇角:“您这话也是奇怪,有什么不敢的呢,不是您说了我有需要就去找你么?”
祭眯起妖异的眸子:“这么说,玉家最后的一条嫡血这是答应与本座合作了?”
她垂下眼,睫羽掩下了眼底的诡异光芒,只道:“怎么,祭大人这是改主意了,还是怕我会提出什么你做不到要求?”
祭此刻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指尖轻轻地挑起她的乌发,笑声得猖獗又放肆:“哈哈哈哈,我怕?你若是想要造反,我也未必不能助你一臂之力。”
苍羽闻言,浑身一僵,朝他恶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你他娘的是嫌弃我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这个疯子,明知道她这身血脉最忌讳和造反两个字牵扯上!
何况这种事是能随便挂在嘴上说的吗?
“大半夜喊得这么大声,也不怕吓着小孩子!”她恨不得拿一堆雪塞进他那蒙面巾后的大嘴巴里。
祭笑得妖异的眼显得愈加显得诡魅,看着面前的人,轻佻地把玩着她的发尾道:“说罢,你想要什么?”
苍羽实在不喜欢他这种对着爱宠说话的那种甜腻语气,她一把扯回自己的头发:“祭大人知道我最近把我娘的嫁妆搞了一半出来吧?”
“嗯,听说了,不光本座听说了,大半个京城的权贵多半都知道了,你这个穷光蛋忽然一夜暴富。”祭懒洋洋地弹了弹手指。
苍羽听着他说“穷光蛋”三个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仿佛嗅闻到了一种熟悉又陌生的味道或者说声调。
可是再想想,仿佛又想不起来,到底熟悉在哪里。
她摇摇头,随后道:“我需要人替我保住这一批钱财,包括后期把这些钱财运送出京城,也需要有人帮我押送。”
“你这是让本座和本座的人替你押镖?”祭仿佛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挑了眉,睨着苍羽。
这‘小子’居然让他的人马当镖师?杀鸡用牛刀,不,用破山神器才对。
“你脑子是有病不成?”祭眯起眼,伸手去摸苍羽的额头。
苍羽见状,下意识地就要伸手去挡,但是毫无办法地一下子被他架住了手腕,另外一个手掌直接覆上了自己的额头。
“咦,没有发烧,怎么人就傻了?”祭摸着下巴,一副有些不明所以的模样。
苍羽眼角抽抽:“你……他娘的戴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