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明溜之大吉,但其他小厮们自然是不敢不听家主话的,立刻上来就把苍定风给绑了拖下去。
“父亲!”苍定风一路愤愤不平地大叫,却并没有用。
苍羽冷眼看着这一出闹剧,仿佛事不关己。
“你……这种为了一个女人,兄弟阋墙的事,希望不要再有。”苍客松看着苍羽,神色有些僵硬和复杂。
苍羽淡淡地道:“父亲,我可没有打算兄弟阋墙,您这话还是说给兄长听吧。”
苍客松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你一定要这样与尊长说话吗?”
她一脸无辜地笑了笑:“父亲,慢走。”
“你,没事不要到处乱跑。”苍客松蹙眉,见苍羽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实在气不过,随后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不多时,原本热闹的湖边,人群散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苍羽和名月。
“您果然算中了一切。”名月忍不住笑了。
她家这位小姐,当真是料事如神,算定了苍定风的阴谋失败之后,京城又都传驸马之位已定给小姐,他因此又被唐绾绾赶出宁王府后一定满腹火气。
而她家小姐偏不出门,就躲在院子里不让人找茬。
那位世子爷憋了好些天的怒火,在知道她家小姐终于出门闲逛后,一定会被冲晕了脑子过来找小姐算账出气。
苍羽摇晃了下手里的扇子,看着满湖碧波轻笑:“我那位父亲既禁我出府,一定会让人盯着我这些天的动静,我这样一个人原在他们眼里就是不老实的混账,安分几天突然出了院子,他必担心我又会作妖,寻常人拦不住我。”
那位家主大人必定自己出来拦我,如此一来,她就刚好送苍定风和苍客松父子俩一出好戏。
苍定风这人虽然不蠢,但是他一惯骄傲,极其看不上她,被她一激,在她面前说话就会不设防。
苍客松这人却最不能忍受有人不顾家族利益做出蠢事,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自己未来爵位和整个世家的接班人。
暴怒之下,他恨铁不成钢,一定会狠狠处罚苍定风。
“苍定风真是咎由自取,为了一个女人连人性都不要了对自己的兄弟出手,五十鞭子还是便宜他了。”名月一脸解气地道。
苍羽却忽然道:“在苍家这些人眼里,我也并不是什么亲人,但是这样的计谋只怕不是他能想出来的。”
“不是他,那是谁?!”名月错愕,不明所以地问。
苍羽桃花眼里倒映着满湖冰冷的光:“放出定国公主倾心于我的流言,放出诱饵逼我出手,引诱穆王击杀我这件事,我这位大哥如果有本事做得出来,今日就不会中了我这个简单的激将法陷阱被我那父亲抓个正着。”
此计阴毒非常,却也充满弯弯绕绕的心思,一步步谋划缜密。
以苍定风这种直来直去的骄傲性情,哪里有这种城府。
名月闻言,清秀的脸上闪过冷色:“会不会是苍家主母,萧二娘才是幕后主使?”
苍羽微微眯起眼:“我那位继母吗?也难说,毕竟这苍家里还是人精多。”
萧二娘确实也有理由和能力,利用穆王对她出手,不过……
“进京这些天,萧二娘除了一开始在祠堂那日对我疾言厉色,此后倒是没有对我出手的迹象,这一次动了苍定风,咱们就看看我这位继母会如何罢?”苍羽摇晃了下手里的扇子。
苍家祠堂
一尊尊的牌位摆满了整个肃穆宽敞的空间,烛火摇曳其间,此刻里面正传来男子疼痛难忍的低吟之声。
祠堂门口站了四名孔武有力的家丁,不让任何来探望的人进去。
“抱歉,陆姑姑,没有家主手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祠堂。”
陆氏是萧二娘的陪嫁,在苍家这么多年,一贯很有脸面,很少遇到这样毫不留情的拒绝。
她眼底闪过不悦的光,最终还是强行忍耐下怒气,对着身后提着药箱和食盒的婢女、大夫道:“罢了,咱们回去罢。”
萧二娘正坐在临水小楼里,提笔练字,听见陆姑姑无功而返,依然秀美妩媚的面容上并没有意外的神色:“我早已告诉你,不必去祠堂碰钉子的。”
她和自己那位夫君相伴二十年,岂能不知他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可是,夫人,咱们难道就任由世子那样身负重伤地躺在祠堂么?”陆姑姑照看苍定风长大,心中不忍又愤怒。
“都是那个乡下的混账,在国公爷和世子之间挑拨离间,才害得世子挨了鞭子。”
萧二娘搁下毛笔,冷淡地道:“风儿被我宠坏了,不识人间险恶,眼里揉不得沙子,让他受点教训也好,否则就算承袭爵位了,也会摔跟斗。”
风儿为了唐绾绾女人做事不顾前后,竟连她的嘱咐都不听了,又怎么担当得起未来苍家家主的身份。
周嬷嬷取来热帕子细细替萧二娘擦拭染着鲜红蔻丹的雪白十指:“夫人,世子爷性子单纯,怎么能跟那个在市井长大的泼皮无赖抗衡?”
萧二娘看着手下的那张纸,轻声轻气地笑了起来:“急什么,他如今是满京城炙手可热的‘未来驸马’,就除非他和公主大婚前一直不出苍家,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