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太师闻言,看着苍羽蹙眉道:“卢公子因你落水,受惊暴毙一事,苍二公子可认?”
的确如此,不管是谁先动手,都改变不了卢飞落水受惊寒而死的事实。
苍羽却问:“在下能否问一问为卢公子医治的大夫或者验尸的仵作在不在?”
梁老太师点点头,随后一名中年大夫模样的人站了出来,恭敬地抱拳道:“在下就是为梁公子医治的大夫。”
“行宫中并没有太医常驻,这位王大夫乃是老朽让人从老朽常去的医馆请来的。”梁老太师道。
苍羽知道梁老太师的意思是表示,这位大夫不会偏袒任何人,医术也极不错的。
一直没有作声的萧无心却忽补充了一句:“我也让人拿了我的牌子去请大理寺的仵作过来了。”
苍羽心中一暖,却并不多言,只朝着他点了点头。
她知道大夫只能看诊,却未必能验尸,萧无心却与她不谋而合,早已细心地想到了这一步。
萧无心见苍羽看着自己,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淡淡的感激,他莫名地就想起了那“少年”中春毒时眉目潋滟妩媚的模样,不禁有些怔然。
苍羽此刻看向王大夫:“王大夫,在下想问一问,您为卢飞诊治的时候,他的状况是怎么样的,脉象如何?”
王大夫想了想道:“在下为卢公子诊治时,他已经晕了过去,不过在下用金针扎了穴之后,他清醒过来,脉象有些虚弱,是受惊和受寒的症状。”
“所以,您当时觉得他这种脉象会致死么?”苍羽又问。
潘唐宇此时沉不住气了,尖利地道:“会不会致死还用问吗,现在人都不在了,你这杀人犯还想推脱!”
苍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大理寺或者开封府审案子还要问清楚人证,你这么着急给我扣杀人的帽子,难道是因为你才是凶手?!”
“你……你……你好一张利嘴,太能颠倒黑白了!”潘堂宇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提着拳头朝着苍羽冲了过来。
一边的小太监没看住人,竟让潘堂宇冲到苍羽面前,朝着苍羽一拳头挥了过去。
眼看着就要砸上苍羽那张漂亮的脸蛋,潘堂宇心中起了兴奋感。
却不想,苍羽忽然身子一偏,抬手格住他的拳头反手一扯,脚尖猛踢他膝盖,直接轻飘飘地将他甩向地上。
潘堂宇顿时摔了个狗吃屎,鼻尖撞痛,惨叫一声,疼得他差点哭出来:“啊!”
“你忘了我是个莽夫吗?最好不要随便对莽夫动手。”苍羽一点不客气。
“你……!”潘堂宇又痛又气又丢脸,却还想继续爬起来打人。
萧无泷此刻已经冲了过来,挡在苍羽面前:“潘兄,不可啊!”
却不想潘堂宇一拳头已经打了在萧无泷的脸上,他忍不住“嘶”了一声。
苍羽立刻扶住了他,蹙眉道:“萧公子,你不要紧罢。”
潘堂宇那白痴又打不着她,这人何苦自己过来受罪?
但扶住萧无泷那一瞬间,两人间的距离极近,她鼻尖微动,随后整个人怔了一下。
萧无泷揉了揉自己脸站稳了,斯文俊逸的面容上带着一点无奈的笑:“我不要紧,但是二位,这里是梁老太师跟前,你们能否好好说话,不要再生事端。”
梁老太师看着萧无泷,眼底闪过一丝赞赏,这个萧家庶子,为人处世倒是进退得宜,处事公平,又不失仁义之心。
比起苍羽、卢飞、潘堂宇之流更像真正的世家子弟,倒是很合适成为驸马人选。
梁老太师有些不耐地下令:“谁再敢在此随意喧哗动手,便自滚出堂外。”
潘堂宇被太监们扯开,一脸怏怏不乐,却又不再敢说什么,只拿眼恨恨地瞪着苍羽。
苍羽则道了“是”之后又继续看向王大夫:“王大夫,麻烦您回答一下刚才的问题。”
王大夫虽然被方才突发的情况吓了一跳,此刻却还算镇定,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道:“按理说卢公子的脉象应该是不至于会有性命危险,我又开了安神去寒的药物……”
此言一出,众人都忍不住议论起来。
难道真的与苍羽无关?
潘堂宇闻言,脸色也不好起来。
王大夫却又补充了一句:“但是若人体虚之中又受寒又惊的话,也可能惊怒攻心,一时间心脉骤停,在下方才把脉,这位卢公子就是心脉骤停而死。”
潘堂宇这下子又来了劲头,只是不敢再高声喊叫,他愤愤道:“你们看,你们看看,我表兄这是惊怒而亡的!”
萧无心坐在上首,听着王大夫的话,眼神微暗,这大夫说话模棱两可不过是为了推卸他的责任罢。
如果苍羽真的没法子脱身的话,最好的结果也是个失手杀人,事情闹出去,就算不被斩首,也是个流放三千里。
苍羽却若有所思,也就是说……卢飞是心脉骤停,暴毙而亡的。
“你可还有什么话说?”梁老太师看向苍羽,神色有些冷淡地问。
若是这少年没有什么话要说了,那么就得先羁押起来再看是送交府衙或者另行处置。
苍羽低着头没说话,不知在想什么。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