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一度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仙尊光风霁月清冷矜贵,怎会做出揽池自照,将自己看呆了的这种荒唐事来呢?
直到仙尊被自己吓一跳,险些跌入他怀中,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竟不是自己的幻觉。
虚虚的扶了仙尊一把,江晚将那停留在对方发上菊花的目光收回,藏住了眼中好奇之色,待人站稳后立马自觉往后退了两步,与之拉开距离,随即拱手作揖道:“夜澜仙尊。”
花无眠微愣,在转过身看到是个年少的小弟子时,立马便淡定了下来。
他看着眼前的少年,只觉莫名有些眼熟,“你是……?”
江晚眸色暗了暗,有礼道:“在下乃无令堂弟子,江晚。”
江晚……江晚……
不止是面容,就连名字,都扑面而来一股熟悉之感。
花无眠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仔仔细细的将人打量了个遍,这才想起,眼前的少年正是刚刚在大殿之上要主动献舞的少年,随即挑眉,问道:“你找本座何事?”
他的语调平平,听不出悲喜,却莫名让江晚心生几分畏惧来。
但……他都已经来了,又怎能现下心生退却?
江晚依旧保持着作揖的动作,抬头朝花无眠抿唇笑笑,随即,从自己的储藏袋里掏出一本破旧的书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花无眠,继而用淡蓝色袖袍反复的将破旧的书籍擦拭了好几遍,才小心的将其递给了眼前的仙尊。
“这是弟子偶然之下在一处山崖底下发现的秘籍,可惜弟子修为尚浅,几年来都未曾参透其中精髓,虽然很唐突,但……”少年一脸诚恳,一撩衣摆就单膝跪了下去,“但弟子实在别无他法了,还恳请仙尊海涵,能指教一二。”
花无眠闻言低眸,看向了江晚手上那本破破烂烂的书,微不可查的一皱眉头,并未去接,反目光一移,看向了对方那白皙光滑,唯有中食二指间微微起了一层薄茧的手上,若有所思。
虎口有茧,必为握剑之人。
中食二指薄茧,必为常年握笔所致。
敛眸收回目光,花无眠顺着他的话问道:“你这秘籍,所为何名?”
花无眠不接江晚也不收回来,依旧以单膝下跪双手高托之姿低着头答:“灵剑合一。”
“哦……”花无眠再次瞥了那剑谱一眼,顺势连对方的右手也一并瞥了一眼,淡淡道:“你先起来吧!”
江晚听言,这才缓缓起身,仍是执拗的将手中的破书往花无眠手中送。
花无眠:“……”
花无眠这辈子都没翻过这么脏、这么破的一本书,在随意的翻了几页后,他便轻勾了唇角,将书还给了江晚,一本正经道:“听着,本座只武一遍,你若是记不住,就莫要再来扰本座了。”
江晚紧张的心情立马变得更为紧张起来,他朝花无眠郑重的点了点头,兴奋地握紧了手中的书,“恳请仙尊赐教。”
花无眠没怎么犹豫的,立马召出了寒玉剑,照着剑谱中所述,演练了一遍。
出剑利落,身形飘逸,动作行云流水,好似山中谪仙。
江晚看呆了,生怕错过对方哪怕一招一式的动作,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
收剑,一个漂亮的轻旋,花无眠无声的落在了江晚面前,朝他微微颔首道:“看清了吗?”
江晚猛点头,“谢仙尊赐教。”
“嗯。”轻应一声,花无眠再次把目光放在了江晚的右手上,欲言又止。
江晚还沉浸在刚刚花无眠舞剑时的潇洒动作里,唇角含着十分满意的笑,并未察觉到花无眠的欲言又止。
直到——
花无眠向来不是个别扭的人,没犹豫多久,他就径直开了口,问江晚,“你会画画吗?”
江晚被问得一愣,“啊?”但立马的,他就红了面颊,小幅度的,点了点头,声若蚊蝇道:“会。”
他果然没有看错。
见状,花无眠唇角的弧度更深了,朝江晚一拂袖子。
立马,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以及一摞厚重的宣纸落在了江晚手上。
江晚措不及防,险些让宣纸撒了一地。
但好在,他反应及时,将其抱入了怀中。
还未来得及问仙尊这是何意,对方那清冷的声线就从对面传了过来,“那你把刚刚本座舞剑的样子全数画下来吧!”
花无眠想了想,接着又问:“修真大会会举行半月,你半月之内,能画完吗?”
江晚虽不知他这是何意,但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花无眠对他这个回答甚是满意,也跟着点了点头道:“记住,每一个神韵,每一个动作,都必须仔仔细细的给本座一个不落的画下来。到时你画好,就直接送到紫竹苑来。”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晚上晚点送来,白天本座可能不在。”
他才没有那么好心去教一个陌生之人剑法呢,之所以答应舞这一套剑法,不过是因为他亦是没见过沈夜澜舞剑的样子罢了。
刚刚那套剑法,他完全是靠着沈夜澜身体的本能动作舞出来的,就连表情和神韵,都是他用复刻之法,照着沈夜澜的样子复刻而来的。
只要这少年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