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太麻烦,又要烧热水又要洗刷又要换衣服又要洗旧衣服,要不是醒来的阎俊勒令他们都洗去身上泥水好好睡一觉休息,他们才懒得洗呢。
虽然商陆帮他们烧好了热水,但热水那不也要拿冷水兑吗?
年轻小伙们也不介意去井里打几趟水,这对他们算不了什么体力活,但这不有现成的洗澡水吗?不用白不用!
他们也不嫌弃这是商陆用过的,商哥身上又没沾染过太多沙土,可比他们身上干净多了。
他们都不嫌弃,商陆这个当事人自然就更不在意了:“那你们洗着吧,我和白降先走了。”
商陆率先走出门口,却发现白降压根没跟他一块出来。
不光没出来,甚至还走到了浴桶面前,直接拔掉了浴桶侧面的放水用的木塞子。
商陆:“……”
年轻小伙们:“……”
“白,白爷,怎么了……?”
商陆茫然,琉璃海这帮视白降为神的年轻伞人们却是连茫然都不敢的,要说以前敬畏白降那是因为白家人的不败传说外加谨慎,那后来见证了白降单挑巨熊,跳跃数米后,这敬畏就是由心底散发出来的了。
这可是能手撕十米巨熊的男人,谁敢惹啊!
也就只有商哥才不怕白爷了。
不怕白爷的商陆很懵:“白降,你干嘛把水放掉?”
白降扫了一眼浴桶内不停下降的水位,又扫了一眼挨挨挤挤凑在一起像鹌鹑一样又怂又怕看向他的几个年轻伞人:
“他们受伤了。”
他没有多说,有这一句就够了。
“受伤了?!”
果然商陆一下就惊了,连忙重新走回屋内,果然看到这几个伞人背部都有大面积的划伤,应该是在悬崖突然倾斜为了稳住身形靠背部与地面剐蹭来产生阻力时造成的。
血痕淤青混合着沙土,再加上因为受伤导致的红肿,看上去要多惨有多惨。
“你们受伤了怎么不吱声啊!东海不是让受伤的人都先去上药吗?伤口不好好处理会感染的,你们这是作死啊,还想用脏水洗澡!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吗!”
虽然商陆是后进琉璃海的,但他年纪到底比这帮基本都刚成年不久的年轻人大个五六岁,不光是器匠,个人能力也很突出,性格还好,琉璃海的伞人们还是很信服他的。
此刻被商陆发现他们隐瞒伤口,几人都很心虚。
“我们,我们也是见这个海市情况不对,想帮海门省着点药,这些伤不算什么的,就是看着吓人,其实不怎么疼……”
“什么都能省,药能省吗?感染了皮肤坏死怎么办?这个海市一时半会出不去,万一感染了,小命都可能要完!”
商陆一向很在意伤口的清洁处理,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也知道伤口一旦感染小伤也会变成大事,在外面可能还好,在危险重重还缺医少药的海市里,那不就等于把命悬在鬼门关上吗?
每次受了伤,只要流血了,他都会很细致的处理,生怕一不小心自己小命就呜呼,结果这帮十七·八的小伙竟然受这么大面积的伤还不上药处理,还想要脏水洗澡,商陆简直恨不得立刻把他们揪到阎俊面前好好告一状。
商陆突然反应过来。
对啊!他应该告一状!
阎俊虽然醒了,但他显然还没有接受韩止的去世,看似正常的下令,其实神情举动都有些呆滞。
这时候,也只有手底下这帮小崽子能给他带来一些活力了。
而且这帮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最怕的就是阎俊了,批判他们让阎俊来正正好。
商陆越想越觉得不错,随手拉着一个年轻人就往外走:“走走走,我得好好跟阎哥告一状,就该让他来收拾你们。”
“别啊,别啊商哥,我们不敢了。”年轻伞人们赶紧求饶,商哥脾气好,虽然骂他们了,但是也只是说几句,要是换成阎哥,那可就不只是骂几句的事了。
几个人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撒,试图让商陆心软:“商哥商哥你最好了,我们下次真的不敢了,我们现在就去东海哥那上药,阎哥刚醒,让他多休息会吧,就别打扰他了。”
商陆不为所动。
几人不配合,他这种武力弱鸡当然搞不定,但不要紧,商陆只望了一眼白降,白降就很有默契的拿出了飞去来器作无声威胁。
几个小年轻:“……”
不是吧,就是没上药而已,白爷你也不至于拿飞去来器吧。
他们最终还是蔫哒哒的跟着两人去了阎俊那,然后见证了商哥不光脾气好本事强,还很会告状的本领。
商陆声情并茂,字正腔圆,还夹杂了手舞足蹈,结结实实在阎俊面前演绎了一番这几个出生毛犊不怕虎的年轻小伙是如何不在乎身体健康伤口发炎感染。
事件发生只用了两分钟,商陆却足足形容了五分钟!
眼看着阎俊灰败无神的神情逐渐变得有神,眼底的孤寂也化为了激昂愤怒,无力的巴掌像熊掌一样重重拍在年轻伞人们肩头,就连哑了的声音都化为了咆哮,商陆欣慰的在心里点头。
至于那几个年轻小伙悲催而又绝望的神情,他选择性忽视